“马拉特-亚历山德罗维奇,这不是误会。”侦查员声音很轻,却很有力,“您只有两种选择:您本人在凶案现场附近出现过,或者是您把汽车借给了破坏埃利娅-巴尔托什婚礼的人。”
过了好一会儿,马拉特才打起精神来。没有别的办法了。他只有把自己装扮成受害者,一个被抛弃的情夫的角色。到底是哪个浑蛋在昆采沃记下了他的车号?要是查到了,非打断他的腿不可。
“是的,我去过那儿。”他终于深深叹了口气,“可这有什么?”
“是啊,去过又怎么样?”谢卢亚诺夫赞同地点了一下头,“去了,就是去了,为什么隐瞒?还把不幸的叶梅利扬采娃也扯了进来。您叫自己心爱的人撒谎,也太不高明了。马拉特-亚历山德罗维奇,5月13日您在昆采沃究竟干了些什么?”
“您理解不了,”拉特舍夫冷漠地说,“什么时候有女人把您抛弃了?”
“还用说,”谢卢亚诺夫冷笑了一下,“有又怎么样?”
“您难道就平心静气地退出来,不抱希望了吗?”
“拉特舍夫先生,可能的话,请您说得具体点。”侦查员皱起了眉头,“现在我们谈的是您,不是我。”
“我还抱着希望。您明白吗?我还盼望着。最后一刻会出现奇迹,埃利娅会改变主意,回到我身边来。即使到她结婚的那一天,我也不灰心,于是我才去了昆采沃。我远远地看见他们走下汽车,进了登记处。我想亲眼目睹他们作为夫妇从那里出来。当时心里只想:看不见,就不离开;看不见,我就有盼头。”
“当时您为什么不马上把这些告诉我?”
“您会对别人讲这样的事吗?”马拉特以问代答,“这会让人看不起的。”
“好吧,那么请您告诉我,您5月13日在什么地方,你的女友叶梅利扬采娃知道吗?您当时总该向她解释一下您那奇怪的请求吧?”
“什么请求?”拉特舍夫没听懂。
“编造谎话作伪证。您怎么对她解释的?”
“用不着解释,”他满不在乎地说,“请她这么说,就行了。”
“这对她合适吗?”
“很合适。奥莉加相信我……”
和谢卢亚诺夫的谈话给他留下了不快之感。马拉特心里清楚,谢卢亚诺夫并不相信他说的话,尽管没有表现出来,还不住地点头赞同,同情地随声附和。可这证明不了什么。谎话是说了,把奥莉加也扯上了,并且还认了错。是不是真话,去查吧。
马拉特一个急转弯把车开上了直通别墅大门的路,接着又往前开了一点,想从小门进去,径直走到湖边。
他熄了发动机,耐心地把车门关好,掏出小门的钥匙。别墅四周围着高高的栅栏,门上的锁绝对不是装样子的。拉特舍夫穿过马林果丛,呼吸着沁人心脾的空气,习惯地环顾着这一大片园地。他最近一次到这里,还是在去年夏末的时候,那时那位瘦削的哲学研究生还根本不存在,他和她在巴拉顿湖度过了令人陶醉的一个月,眼看他就要加入巴尔托什家族了。当时他正春风得意,对这座砖木结构的两层别墅也另眼相看,那是即将占有者的眼神。那时他就已经知道,巴尔托什有意移居加利福尼亚。于是为了和他们一起出国,他不惜委屈自己去娶他那个傻里傻气的女儿为妻。他女儿虽说长得不错,但却是大家公认的傻丫头。同她没什么可谈的,说不上两句话。奥莉加就完全不同了,做爱之后,他们可以躺在床上聊上好几个小时。但奥莉加不是值得他下赌注的女人。靠奥莉加他上不了天堂,可要是攀上了埃利娅,这就是轻而易举的事了。塔米拉是个露骨的恬不知耻的女人,早在一年前,她就对马拉特说:
“马拉特,你心里可得有数,这次走的只有我们一家,不是人人都可以去。只有当上我的女婿,你才有可能和我们一起走。别以为皮什塔很看重你的才干,你这点本事要是拿到美国去,根本一钱不值。”
第一次听到这种话时,马拉特感到既恶心又委屈。他到“蓝色多瑙河”当学徒是在中学毕业那年,他每天晚上来事务所拖地板、擦家具。早晨5点就得起床,才能赶上8点的课。他从小就跑腿当差,后来上了夜大学,白天为巴尔托什干活,在实干中学会了经营之道,并力求从会计那儿摸透收支平衡的奥妙,满城奔走,张贴广告,寻找客户,经办的业务不计其数,先是做些具体事务,后来交办的任务越来越重要。他对伊什特万崇拜至极,把他看作自己的恩师,打心眼里认为他马拉特今生今世永远和“多瑙河”联系在一起。不错,两年前,他从塔米拉的频频秋波中看出了毫不含糊的暗示。对此马拉特心有灵犀一点通,他果然不负所望,言谈举止颇有水平,而且恰到好处,令经理夫人十分满意。打那时起,他们定期相会,但并非不加节制,大约一个月一次。
耽美书斋推荐浏览: 亚历山德拉·玛丽尼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