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继死去的人(153)

2025-10-09 评论

    “你有什么主意?”里沃夫局的局长问他,“你有方案了?”
    “我应该考虑考虑。”
    “只是别太久,”同他一起从莫斯科来的费季索夫中校警告他说,“时间勉强够用。你亲口说过,有一个姑娘在他们的手里。但愿她不会有三长两短。”
    “不至于。如果沃洛霍夫说的是真的,他们需要姑娘是为了研究,还为了某种目的。我现在仍然不明白,还为了什么,但是这个‘某种’又实实在在确有其事。他们不会平白无故地派人到莫斯科,先是为了病历卡,后来又为了一套书。他们需要娜塔莎活着,至少暂时需要。如果已经把她除掉的话,就不会为了一部稀有书而兴师动众费这么大的周折了。”
    “也许你说得对,”当地的局长沉思着说,“反正最好还是快一点。”
    剩下的半天,塔什科夫在市里转悠。他不时在街心花园的阅报橱窗前停下来,想看看报纸。亚历山大不通乌克兰语,但是多多少少还是能懂一点。透过半懂不懂的字里行间,吃力地连猜测带琢磨,他发觉弄懂大概意思是完全可以的。于是开始更加用心地研究起当地的报纸来。终于,他找到了他想要找的东西:一篇有关慈善基金会的文章《CACTлиBEдиTиHcTBO》,翻译过来的意思是《幸福的童年》。在这篇文章里有基金会的地址和它的结算账号。
    基金会位于伊万-弗朗哥街一幢舒适的小别墅里。塔什科夫做好了苦口婆心持久耐心地说服基金会董事长的准备,但是,令他惊讶的是,事情轻而易举速战速决地办成了。在基金会里他没有碰到一个男性,简直是进入了女儿国,她们一般不具备特有的“坚持不松口”的保护心理。她们全都说乌克兰语,但塔什科夫听得懂她们的意思。
    基金会董事长也是一位女性,她的脸让塔什科夫觉得似曾相识。他分明清楚地记得,以前见过这两条描在略微上吊的猫眼上面的眉毛,这梳得平整光洁的头发,涂得很好看的丰满的嘴唇。莫非碰见熟人了?这样可就喜出望外顺风顺水了。
    “我觉得好像同您在哪里见过面,”他尽可能笑着套近乎说,“您不记得我了?”
    “您弄错了。”基金会董事长严肃地回答。
    “但是您让我觉得面熟。”
    “一点也不奇怪,”她淡淡地笑着说,“不过我很高兴人们仍然还能认出我,虽然我已经很长时间不拍戏了。”
    不拍戏了。真要命,原来她就是让娜-多罗申科,一位著名演员,曾在一部历史题材的电视系列片中大放异彩。
    “没想到在这里看见您,”塔什科夫承认,“如果有人告诉我,说让娜-多罗申科在从事慈善活动,我会马上想到您创立了基金会赞助演员、剧院或者诸如此类的事情。”
    “可是我赞助的不是演员也不是剧院,而是些无依无靠的孩子。您不应该对此大惊小怪。许多人从电视上知道我是一个演员,然而要知道我一辈子都是在儿童剧院工作,就在这里,在里沃夫。我们经常为孤儿、为保育院和寄宿学校的孩子、为残疾儿童义务演出。所以对于这些不幸儿童的孤苦,”她凄苦地笑了一下,“我非常熟悉。然而这类义演变得越来越少,邀请我们去医院或者保育院演出的也越来越少。我扪心自问:难道在我们的社会上,无依无靠的孩子在减少吗?难道没有需要我们的艺术却又买不起戏票的孩子了?答案您自己可以想见。实际上,这种孩子依旧很多,只不过突然没有人关心他们罢了。国家拿不出钱来管他们,这就是根源。不过这也是多愁善感。请问,您有何见教?”
    “我想找您谈一谈喀尔巴阡山区科索夫附近的那所保育院。”
    “我知道,”多罗申科点点头,“有这么一所保育院,确切地说是有过。孩子们都分别安置到别的地方去了。要知道保育院的工作人员基本上都是当地的村民、教员、医生、炊事员、清洁工以及其他勤杂人员等等。我不知道他们现在都靠什么生活,那里没有任何生产,没有地方挣钱。他们出售自己园子里的水果,还进行走私,好在紧靠边界,关于保育院您想说什么?”
    “我完全赞同您的担忧,”塔什科夫十分认真地说,“我想做点事情让保育院恢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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