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这一事件有多么可悲,但是对于奥列格的同事们来说,他的牺牲是意料之中的,尽管他们因此十分悲痛。调查一个为西亚某民族主义恐怖组织工作的团伙,必须对终老天年非常乐观,奥列格正好干的是这一行。
联邦安全局的同事们是最后一批赶到爆炸地点的。大概是因为没有当即确认死者身份,直到过了大约四十分钟,扑灭大火之后才查明铁壳车库属于谁。这段时间内,在出事地点集结了相当多的民警分局工作人员、消防队员和医生,还有一些无孔不入的记者也赶到了。一群夜猫子!
查明遇难者的身份后,民警分局工作人员通知了联邦安全局值班员。值班员派来一个小组,经过短暂的争执,热斯杰罗夫的同事们把事情接了过去。不过,争执纯粹是名义上的,民警分局愿意并且欣然交出了尸体,显然如释重负。
亚历山大-塔什科夫少校一开始就毫不犹豫地怀疑奥列格-热斯杰罗夫之死是由来去无踪没有露面的阿亚克斯领导的“喀山帮”干的。已经掌握了一些名字,但是这对于逮捕和破案还远远不够。管他谁知道些什么名字。不是那个时代了,今天需要证据,尽可能多一些,更可靠一些。仅仅一种无形的知识已经不能使任何人满意了。况且,在揭露阿亚克斯本人之前,急躁行事是危险的。抓捕六个小喽罗,漏掉一个大头头,是一招蠢上加笨的败笔,等于虎归山林,鲸回汪洋。再想找到他可就有如大海捞针了。
有一段时间耗在询问人们上,结果查明,谁也没看见爆炸装置是怎么放进铁壳里去的。因为是在夜间,守规矩的人早就睡觉了。于是塔什科夫少校给自己提了一个又一个问题:为什么偏偏是现在?不是三天之前,也不是一星期之后,偏偏在现在杀害了热斯杰罗夫上尉?可能性是一半对一半,谋杀的诱因大概是某种事件,奥列格的某种行动。看来,应该仔细地重新检查一遍他最近两周调查阿亚克斯团伙的所有行动。
然而,糟糕的是,热斯杰罗夫上尉的纪律性从来就不突出,为此不止一次受到上级的批评。他一意孤行,固执己见,最不好的是经常“忘记”向领导报告各种“无关紧要的细节”。这种“忘性”同一意孤行和固执己见(越是骂他、吩咐他一定要做,他偏偏越是想不做)以及促使奥列格幻想一个人独立进行一次辉煌侦查的虚荣心的后果一样。在调查阿亚克斯团伙的过程中,他认真负责地报送有关团伙成员的情报,但是又顽固地规避回答他这些情报的来源问题。“你还要求我向你掰着手指头列举自己的间谍活动。”他嘲弄地回答领导整个“喀山帮”调查工作的塔什科夫。因此,谁也不知道热斯杰罗夫同伊利娜有接触,更不知道“喀山帮”在她的家里租用房间。
这样一来,塔什科夫绝对不是只花两个小时,甚至也不止两天,才最终找到热斯杰罗夫最近每天都去吃晚饭的“格洛利亚”餐厅。存衣室的大叔很熟悉奥列格,当时就说,与其说他是来吃晚饭,不如说他是来找洗碗工兼清洁工伊罗奇卡。那在哪里能找到伊罗奇卡?不用找,她9点钟之前自己会来。
她果真来了。看上她一眼,亚历山大就开始怀疑他的路子对不对。又瘦又矮,一点也不漂亮,衣着寒酸,而且还是个清洁工。奥列格能从她的身上找到什么有意思的东西?犯罪组织是不会接纳像她这样的人进入自己的圈子的,那里没有她的立足之地。莫非上尉和她有过露水之欢?不,也不像。塔什科夫同热斯杰罗夫的妻子薇罗奇卡认识,他反复掂量,还是认为贫穷寒微的洗碗工无论哪方面的条件都不能同这位光艳靓丽的美女竞争。难道弄错了?不会,存衣室大叔说得很肯定,奥列格每天晚上都到这里来并且同这个邋邋遢遢的姑娘一道离去。或者老大爷弄混了,到这里来的是另一个奥列格?
等了一些时候,塔什科夫随意走近邋遢姑娘洗盘子的地方。他猜想,眼前这个忙碌的舞台就是奥列格同这个姑娘认识的场所。
“您好。”塔什科夫从背后看着她,礼貌地打了个招呼。
“你好。”洗碗工嘟哝了一句,没有转过身来,“有什么事?”
“您叫伊拉吗?伊拉-捷列辛娜?”
“是的,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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