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停下后,一个在街上卖花的人立刻走了上来,向司机问,“一切顺利吗?”
“当然啦,老板在家吗?”
“在。要不要我替你把车开回车库?”
“谢你帮忙啦,”司机转过身对邦德说,“到了,兄弟。把行李卸下来吧。”
邦德走下车,打开后座车门,提起手提箱,然后想去取高尔夫球棒袋。
“我来拿,”身后的司机说。邦德听话地只拿了衣箱。司机拿了球棒袋,秤的一声关上车门。
在门厅的边上,坐着一个人。他们走过时,他正在读《新闻杂志》的体育版。他抬头向司机打了个招呼,恶狠狠地斜眼瞪着邦德。
司机说:“行李留这儿,可以吗?”
“可以,”那人说,“放心好了。”
司机肩上扛着球棒袋,和邦德在门厅边的电梯门口等电梯。上了四楼,他们走入了另一个门厅。那里面有一张桌子、两把椅子和一只黄铜痰盂。屋里散发出一股发霉的气味。
他们走过破旧不堪的地毯,到一个镶毛玻璃的门口。司机敲了敲门,没等回答便直接走了进去。邦德跟了进去,并随手关上了门。
一个一头红发,大圆脸的人坐在办公桌前,桌上放着一杯牛奶。见他们进来,他站起身来。邦德才发现他是个满头红发的驼背。邦德以前从来没见到过这等样人。他想,形体结合对子吓唬手下的小楼罗也许很管用。
驼背慢慢从桌边走到邦德身边,绕着邦德从头到脚细细打量,最后站在他前面,凝视着他的面部。邦德也大方自然地端详他。这个驼背长着一对瓷球般的眼珠,目中无光,好象是从死人脸上抱下来似的。两只大耳朵又肥又厚,鼻子下挂着干瘪的嘴唇。头插在身体中,好象没有颈脖。他两臂又短又粗,上身穿了一件剪裁定大的贵重绸衬衣,里面装着他那曲里拐弯的身材。
“邦德先生,我一向喜欢仔细观察雇用的新人。”他的声音又尖又高。
邦德礼貌地笑了笑。
“伦敦方面告诉我,说你杀过人。我相信。看得出来你有这种本事。愿意再替我们干活吗?”
“这得看什么活儿,”邦德答说,“或者说,”他希望答话不要在做作,“得看你愿意出什么样的工钱。”
驼背发出尖里尖气的怪笑。他转身对司机粗鲁地说:“罗克,拿球来,给我切开。”他胳膊一甩,手掌摊开,手上放着一把对开的小刀,把柄处用橡皮膏缠着。是一把掷刀。刚才他显定的那两下子倒也干净利落。
“是,老板,”司机敏捷地接过小刀,跪在地板上打开球袋。
驼背回到办公桌前,坐下来端起装牛奶的玻璃杯。他厌恶地看了。下手中的杯子,三日两口把牛奶喝光。他瞧了瞧邦德,好象在等候他说点什么。
“有溃疡症?”邦德同情地问。
“少管闲事!”驼背怒气冲冲地说,接着又朝向司机大声地喊:“还等什么?快把那几只球放到桌上,给我切开。球的号码下面有个塞子,把它措出来就可以了。”
“老板,就好了。”司机说。他从地板上捡起六只高尔夫球放在桌上,有五只还包在黑色包装纸中。他拿起一只,用刀锋狠狠地扎进球皮,旋转了一下。他把抓过的球交给驼背。驼背又挖了一下,把三块约十至十五克拉重的原料钻石倒在皮质的桌面上。
驼背用手指尖摸了一下这些钻石。
司机继续挖着,直到十八块钻石全部摊在桌上。由于这些钻石未经琢磨,看起来并不漂亮。如果这些钻石都是上等品,邦德相信加工出来总价可达十万英镑,也就是近三十万美元。
“罗克,”驼背说,“一共十八块,就这些了。你把这些球棒拿走,叫个人送这位伙计到阿斯特饭店去。房间已给他定好了。把他的行车送到他的房间去。”
“好的,老板。”司机把球袋关上,往肩膀上一扛,向门外走去。
邦德走到靠墙边的椅子坐了下来,面对着驼背。他取出一支香烟,点燃抽了一口,又朝驼背看了看说:“现在如果作乐意的话,就请把那五千块钱给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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