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炎热,到处见不到树荫,只有汽车饭店门前院子中长着几棵椰子树。迎面驶来的车群的镀铬风档框上反射出条条刺眼的白光,使邦德的眼睛觉得不舒服,汗水渍湿的衬衣已经紧贴在身上。
“现在进入了赌博街,”司机介绍说。
“知道了。”邦德说。
“你右手边是弗拉明戈酒店。”当他们路过一排低矮的现代化旅馆时,柯诺说道,“这是西格尔一九四六年建造的产业。有一天,他带着他一肮脏的钱,从海岸边到华地来兜风。那时,拉斯维喀正在发展中,修建了不少赌馆、妓院和高级游乐场。西格尔不甘落后,他认定这几大有赚头。便在此开了旅馆。这一家是‘沙洲’俱乐部。现在它的老板是谁还搞不清楚。_两年前完工的。经理列殿杰克,过去在纽约市科相俱乐部呆过。你知道地吗?”
“不知道。”邦德说。
“那是‘沙漠机’,威尔伯,克拉克的地盘,是由克利夫兰和辛辛那提两个组织合资兴建的。那边是撒哈拉俱乐部,是最新式的赌场。头一夜就输了五万美元。你恐怕不相信。按这儿的规矩,新开张的店面都要请各家大赌棍来捧场。掰一夜群贤毕至,非常热闹,享受开业的优惠。但可笑的是钱不往在家送,却直往客人口袋里钻。在家一下子赢了五万。”司机又指了指左边的一个大篷车说,“那是当时西部开发时期风格的饭馆。值得进去看看。那边是是‘雷乌’夜总会。街对面就是冠冕饭店了,是本地最大的赌场。我想你清楚斯潘先生的家当,我就不必多嘴了。”他减慢车速,在冠冕饭店对面停了下来。
“我只知道个大概。”邦德答道,“如果你有空给我详细讲讲他们的情况,我去很乐意听的。现在干什么?”
“随你的便。”
外面的太阳晒人。邦德只想早点躲进房里,吃一顿午餐,或者游游泳,欧一歇。
厄思把排档挂在第一档,汽车穿过马路,在一排浅红色水泥建筑的正门前滑行了一段,然后停在大玻璃门前。身穿天蓝制服的侍者走向前来,打开车门,为邦德拿了箱子。车门外酷热难当。
当他侧身走过玻璃大门时,邦德听见柯诺向侍者唠叨着:“英国来的大阔佬。包下了我的车子,一天五十块钱,还可以吧?”
玻璃门在身后关上,冷气拂面而来。他已走进了斯潘-塞拉菲姆经营的皇宫大厦
饭店中有一个腰子形的游泳池,旁边开了一家装空调的餐厅。邦德在那里吃过午餐,眼前晃来晃去的顾客的身材适合穿泳装者由廖无几。他冒着烈日走过二十码的草坪,回到自己的房间。他脱了衣服,全身光光地往床上一躺。
冠冕饭店共有十六座大楼,分别以宝石命名。邦德住在“土耳其玉厅”的底按。房间的墙壁是这蛋青色,屋里配有藏青色的窗帷和沙发套。屋子非常舒适,各种现代家俱象是用昂贵的金子做成。他床边有一部收音机。窗前有一部十七英寸的电视机。宽大的窗外还有一个客人进餐的遮阳凉台。室内极其安静,空调安安静静的没有一点声音,邦德很快就酣然入睡了。
他足足睡了四个小时。这段时间里,藏在床头桌底下的钢丝录音机白白浪费了几百英尺钢丝带。
醒来时已是七点半了。他打了一个电话查问凯丝小姐:“请你告诉她,邦德先生电话找她。”录音机上记录邦德在屋内的所有声音:走动的声音、莲篷头喷水的声音以及七点半钟他出去时钥匙锁门的声音。
半个小时后,录音带又录上了敲门的声音。一会儿,门打开了。个侍者打扮的人带来了一篮水果送给客人。篮子中放了一张卡片,上面写着:“本店经理部敬赠”。他进入房间,迅速走到床头桌旁,托下两只螺丝,从录音机上取下一卷钢丝带,又换上一盘新的带子。他把水果篮放在衣柜上,然后走了出去,关好了房门。
以后的几小时中,录音带只是默默地转动,上面什么声音也未录上。
邦德独坐在冠冕酒店的长酒吧台的位子上,一面品尝着掺伏特加的马万尼酒,一面以行家的眼光打量这座富丽堂皇的赌厅。
他注意到,拉斯维喀斯流行着一种新的建筑格调。他觉得可以称之为“镀金的捕鼠机”建筑学派。设计的主旨就在于吸引“老鼠”们,进入赌场,让他们不由自主地自投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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