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门口走,”那个肥头大耳的人轻声地命令说,“放自然一点。我保护着你呢。’验收起手枪,把手放在衣袋里。另外一个家伙靠着他左手走,右手老是贴着他的裤腰。
三个人疾步走出大门。这时一轮明月从山后升起,把他们长长的影子留在了苍白的沙土地上
金钱豹跑车停在大门外墙报处。邦德被缴去了手枪,坐在驾驶座右边的位子上。肥头大耳的人身旁放着一堆高尔夫球杯。他威胁说:“还想要命的话,就不要东张西望。枪在瞄准着你。”
“你们这部车子本来是很漂亮的嘛。’邦德揶谕道。现在呢,整个砸碎的风挡玻璃已经放下,前轮挡泥板也统统卸掉,水箱上一块镀镍皮向后翘起,好象一只燕尾。“坐这部老爷车上哪儿去呀?”
“你马上会知道的,”司机说。他是个骨瘦如柴的家伙,嘴的样子很凶残,面颊上有灼伤的疤痕。他把跑车转头,向市区驶去,穿过霓红灯照亮的大街,驰向山区。公路在银色沙漠地区蜿蜒如带,一直伸向山中。
邦德注意到路旁竖了一块路标,上面写着“九五”的字样。他知道,车子正开在九五号国道上,正开向斯佩克特维尔城。他坐在座位上,以免沙土和小虫向眼帘侵袭。此时他脑海里翻腾着自己将来的命远,想着自己如何替朋友报仇。
这两个家伙与雪佛莱车上的那两个人原来都是斯潘先生派来捉拿他的。居然派出了四员大将。够看得起他的。他一定是听说邦德在赌场上的表现了。
汽车沿着笔直的公路朝前疾驰。车速表的指针徘徊在八十英里左右。突然间,邦德觉得自己对于被扶持的原因还有些糊涂。
莫非双胞帮已经把他确实看作眼中钉了?他完全可以找理由辩解,为什么要在赌场中玩轮盘赌。他可以说没有听清楚这一条禁赌的命令。至于和这四个人发生搏斗,完全是因为他把他们当作是敌对匪帮派来盯梢的人。“如果你要找我,干嘛不给我打个电话呢?’邦德觉得自己理由十足。
至少他应付这四位打手的表现足以证明,他可以胜任任何事情。邦德自信,这次美国之行很有收获,因为他马上就要到达这条钻石走私路线的终点站,找到了斯潘-塞拉菲姆。
邦德伏在跑车的前座,注视着仪表上的光亮点,凝神考虑着即将面对的问话。他能从中套出多少走私组织的秘密呢?他又想到厄恩-柯诺。他现在怎样了?
他丝毫没去想自己的安全,并没去想只身深入虎穴会遭遇什么情况以及自己应该如何脱身的问题。他打心眼儿里瞧不起这帮家伙。
在路上走了两个钟点,邦德心里一直在演练着接受斯潘先生盘问时的台词。忽然,他觉出行车速度降低了。他抬头向仪表板上望去,汽车已经熄火了,而只凭着惯力向一面铁丝网编成的高围墙开去。墙中间开着一扇大门,门上挂着一只大灯泡,照亮着下面的牌子。牌子上写着:“斯佩克特维尔城。非请莫入。内有恶犬。”汽车停在一间在水泥坪上的铁皮哨所边。哨所旁安装了一只电铃。电铃下面用红笔写着:“请按门铃并说明来意。”
那个面颇有灼痕的司机伸手按了一下门铃。过了会儿,一个清脆的声音问道:“是谁?”
“弗拉索和麦尔尼格尔。”司机大声答道。
哨所里有人答了一句。只听咋塔一声,高高的铁丝网大门慢慢地打开了。汽车通过了大门,驶过一块大铁板,然后沿着一条狭窄的土路驶去。邦德回头看了看,只见大门关闭了。
汽车在土路上开了约一里多远。在这沙漠的硬石上路旁,除能看见稀稀落落点缀着的仙人掌之外,没有任何其他植物。前方有一片光亮。汽车拐过一座小山,顺下坡路来到一片灯火辉煌的建筑物前。在建筑物旁,一条窄轨铁路在月光下笔直地通往遥远的地平线。
汽车路过了一排挂着表示杂货店、药房、理发店、银行等招牌的灰色房子,停在一座门外点着煤气灯的建筑物前。建筑物上挂了一块金字招牌。招牌上有两排字,上方是:“绊嘉德音乐沙龙”,下方为:“供应啤酒及烈酒”。
该沙龙的前面有一扇老式弹簧门。黄色的灯光从门中斜射出来,照亮了门前的街道,也照在二辆停在路边的熊猫牌老式汽车上。蹩脚的钢琴声从室内传出,奏着一首名为《不知谁在吻你》的通俗歌曲。这曲子使邦德想起西部影片中那些木屑堆集的厅房,供应烈酒的酒吧以及穿着网眼长统丝袜的歌女的场景。
耽美书斋推荐浏览: 伊恩·弗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