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夫拉同克里姆和邦德握了手,又和克里姆咕映了几句,转身向树林走去。
人们都忙着自己的事,没有谁顾得上看他们。他们从高墙的缺口处爬了出去。罗尔斯轿车已停在咖啡馆对面,车身在月光下滔滔生辉。司机身旁坐了一个年轻人。克里姆说:“这是我的老十,叫地里斯。原来我只是想有可能用得着他,现在看来,还非他不可了。”
年轻人转身打了个招呼:“晚安,先生。”邦德认出他是仓库里干活的其中一个、和秘书一样,他眼睛也是蓝盔的,但显得又黑又瘦。
汽车顺着公路向山下驶去。克里姆用英语对司机说道:“马戏广场旁边有一条小街。到那儿,开得慢点,到时候我会告诉你的。工具和制服都带来了吗?”
“带了,克里姆先生。”
“好,现在开快点,时间已不早了。”
克里姆靠在座椅上,点了一支烟。邦德甚觉无聊,看着窗外的夜景。寂寞冷清的街道,零零落落的路灯,显得城市朴素到穷酸的地步。
隔了好长时间,克里姆才又说话了;“瓦夫拉告诉我,我们两人的处境都有危险。他要我当心一个‘雪神的儿子’,而你必须提防一个受月神控制的人,”他纵声笑着,“他们喜欢胡说八道。不过他说,这两个人柯莱罗夫还根本排不上。”
“为什么?”
“不亲手杀掉这个家伙,我睡不好党。不知道今天晚上这事跟你有没有关系。眼下我还没时间来想清楚这事。种种迹象表明,他们已向我宣战了。这次如果我不杀掉柯荣罗夫,下次肯定地会杀死我。这不,我们现在就去萨马拉干掉他。”
汽车穿过一条条空荡的街道,路过一座座幽暗阴森的清真寺,越过一条废弃的高架渠,通过阿塔卡大街,在君士坦丁柱下向右一拐,开进了一条弯曲的小街。街道上十分肮脏,空气中散发着一股股难闻的垃圾臭味。轿车出了小街,来到一个长方形的广场上。三根圆形石柱象火箭一样高高耸立在广场中央,直插云霄。
“慢点。”克里姆轻声说道。汽车在广场旁酸桔树下的阴影里慢慢开着。广场东边塞拉立奥宫旁的一座灯塔,闪烁着昏暗的黄色光芒。
“停下。”
汽车停在酸桔树下。克里姆抓住门把说,“这事费不了多长时间。詹姆斯,你坐到司机的座位上来。如果有警察来,你就说‘本贝克里姆奥塔格依姆’。记住了吗?这话的意思是我是克里姆一路的。只要你这么说,警察就不会找你的麻烦了。”
邦德鼻子里哼了一下说:“多谢好意!不过,我还是和你们一起去。没有我,你们一定会出事的。我才不想坐在这里背那些我都听不懂的话呢。要是说了刚才那句话,他们可能还会以为我懂土耳其语,然后再来上一大串,我只能干瞪眼。这样一来,他们必定会怀疑起来。别说了,达科,我也一起去。”
“好吧,但你要觉得没意思的话,可别怨我,”克里姆有些为难的样子,“我们是去行刺,事先就已安排好了。我要和他们决一死战。”
“甭管你说什么,”邦德答道,“我手枪里还有子弹,万一你没打中的话,我还可以补上一颗。”
“那走吧,’克里姆极不情愿,“这段路很不好走。喂,你们俩走那条路。”
克里姆接过司机手中一根长手杖和一只皮箱,朝灯塔走去。街上的商店早已关门,四周一个人都没有,广场上寂静如坟。他们的脚步声显一得十分刺耳。邦德心想,要是他_个人朝那个眨着黄眼睛的灯塔走去的活,不知他会怎么想。
刚到伊斯坦布尔的时候,邦德就感到这个城市夜间一定乱得很。几个世纪以来,这里的凶杀案一个接一个,整个城市一直没安静过。一俟夜幕降临,这里肯定到处游荡着冤魂怨鬼。他暗暗地希望自己能从伊斯坦布尔这个鬼地方安全返回。
他们走进一个d、巷。这条巷子又窄又臭,陡然向下,路面用鹅卵石铺成。他们小心翼翼地往下走。“留着点神,”克里姆轻声说,“我的这些土耳其人就是爱把门口的路当成垃圾堆,真是可恶之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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