①E.M.拉比什(1815-1888),法国喜剧家。
得知她走了的消息,他明显地感到很失望,并且几乎立即就想起,前一天他刚拒绝了里吉-奇弗斯夫妇邀请的事。他们请他到他们哈德逊的住宅度过下个周日,那地方就在斯库特克利夫以南几英里处。
很久以前他已尽情享受过海班克那种喧闹友好的聚会,还有沿岸旅行、划冰船、坐雪橇。雪中长途步行等等,并饱尝了适度调情与更适度的恶作剧的大致滋味。他刚刚收到伦敦书商寄来的一箱新书,憧憬着与他的宝物度过一个安静的周日。而现在他却走进了俱乐部的写字间,匆忙写了一封电报,命令仆人立即发出。他知道,里吉太太并不反对她的客人们突然改变主意,而且,在她那富有弹性的住宅里永远能腾出一个房间
纽兰-阿切尔周五傍晚来到奇弗斯的家,星期六他真心诚意地履行了在海班克度周末的全部礼节。
上午他与女主人及几位勇敢的客人一起划了冰船;下午他同里吉“视察了农场”,并在精心指定的马厩里听取了有关马的颇为感人的专题演讲;下午用过茶点之后,他在炉火映照的客厅一角与一位年轻女士进行了交谈,后者曾声称在他订婚消息宣布之时她伤心欲绝,但现在却迫不及待地要告诉他自己对婚姻的抱负。最后,在午夜时分,他又协助在一位客人床上摆上金鱼,装修好一位胆小的姑妈浴室里的报警器,后半夜又和别人一起观看了一场从育儿室闹到地下室的小争执。然而星期日午餐过后,他却借了一辆单马拉的小雪橇,向斯库特克利夫驶去。
过去人们一直听说斯库特克利夫那所宅院是一座意大利别墅。未去过意大利的人信以为真,有些去过的人也无异议。那房子是范德卢顿先生年轻时候建造的,那时他刚结束“伟大的旅行”归来,期待着与路易莎-达戈内特小姐行将举办的婚事。那是个巨大的方形木制建筑物,企口接缝的墙壁涂成淡绿色和白色,一道科林斯式的圆柱门廊,窗与窗之间是刻有四槽的半露柱。从宅院所在的高地下来是一个接一个的平台,平台边缘都有扶栏和蕨壶树,钢板雕刻似地一级级下降,通向一个形状不规则的小湖,湖的沿岸铺了沥青,岸边悬垂着珍稀垂枝针叶树。左右两侧是没有杂草的一流草坪,其间点缀着“标本”树(每一株都属不同品种),一直起伏绵延至漫长的草地,草地最高处装有精心制作的铸铁装饰。下面一块谷地中有一幢四居室的石头宅院,是第一位大庄园主1612年在封赐给他的土地上建造的。
笼罩在冬季灰蒙蒙的天空与一片皑皑白雪之间的这座意大利别墅显得相当阴郁,即使在夏季它也保持几分冷淡,连最无拘无束的锦紫苏苗也不敢越雷池半步,始终与别墅威严的前沿保持在30英尺开外的距离。此刻阿切尔摁响了门铃,拖长的丁零声好像经过一座陵墓反转回来,终于反应过来的管家无比惊讶,仿佛从长眠中被唤醒一般。
值得庆幸的是阿切尔属于家族成员,因此,尽管他的光临十分唐突,但仍有资格被告知奥兰斯卡伯爵夫人不在家,她在三刻钟前与范德卢顿太太一起乘车去做下午的礼拜了。
“范德卢顿先生在家,”管家接着说,“不过我想,他现在要么刚要从午睡中醒来,要么正在阅读昨天的《晚邮报》。上午他从教堂回来时,大人,我听他说要在午饭后浏览一下《晚邮报》;如果你乐意,大人,我可以到图书室门口去听一听——”
然而阿切尔却谢绝了他,说他愿去迎一迎夫人们。管家显然松了口气,对着他庄严地把门关上了。
一名马夫把小雪橇赶到马厩里,阿切尔穿过停车场到了大路上。斯库特克利夫村离这儿只有一英里半远,可他知道范德卢顿太太决不会步行,他必须盯在大路上才能看见马车。然而不久,在与大路交叉的人行小道上,他瞥见一个披红斗篷的苗条身影,一条大狗跑在前面。他急忙赶上前去,奥兰斯卡夫人猛然停住脚步,脸上露出欢迎的笑容。
“啊,你来啦!”她说着,从手筒里抽出手来。
红斗篷使她显得活泼愉快,很像从前那位埃伦-明戈特。他笑着抓起她的手,回答说:“我来是要看一看你在逃避什么。”
她脸上掠过一片阴云,不过却回答道:“哦——很快你就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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