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为新闻稿的措词扯了一个小时的嘴皮子,然后宣布休会一个月。
斯塔福德在一楼的大厅里见到了蒂普·德班,两人一起开车去了位于麦克莱恩的验尸官的办公室。尸体已经解剖。
死因十分明了。没有发现任何酒精和毒品。也没有肿瘤。没有癌症的迹象:特罗伊去世时身体状况良好。只是稍微有些营养不良。
当他们开波托马克河上的罗斯福大桥时,蒂普打破沉默。
“他告诉过你他脑子里长瘤了?”
“是的,告诉过好几次。”斯塔福德边开车边回答。他此刻根本没在意眼前的公路、桥梁、街道和汽车。特罗伊还会有多少令人吃惊的事情呢?
“他为什么要撒谎?”
“谁知道,你想分析一个刚刚跳楼自杀的人?脑瘤使得一切事情都紧迫起来。每个人,包括我在内,都以为他就要死了。他让精神病专家给他做鉴定的怪诞举止看来是很高明的一招:他设下陷阱让他们钻。现在,连他们的医生都肯定特罗伊的神智是清醒的。再说,他需要别人的同情。”
“可他脑子还是有些问题的、他毕竟是跳楼。”
“特罗伊在许多地方都叫人不可捉摸,但他的确很清楚他在干什么。”
“他干吗要跳楼?”
“忧郁。他是个非常孤独的老人。”
他们来到宪法大道,遇上了堵车。两人盯着前面的尾灯,努力在想像事情的来龙去脉。
“他似乎是在欺骗。”德班说,“他做出金钱上的允诺引诱他们上钩,他还满足了对方精神病专家的要求,却在最后时刻签了一份使他们一无所有的遗嘱(13)。”
“是欺骗,但这是遗嘱(13),不是合同。遗嘱(13)是馈赠。根据弗吉尼亚州的法律,他可以一个子儿都不留给他的子女。”
“但他们会反击的,是吗?”
“有可能。他们身边有许多律师。很多钱都是岌岌可危的。”
“他为什么这么恨他们?”
“他认为那些人都是吸血的蚂蟥。他们使他难堪,和他打斗。他们从来没有堂堂正正地挣过一个子儿,却花掉了他上百万美元的金钱。特罗伊从未打算留给他们什么,他们既然能挥霍掉几百万,那么几十亿也照样能挥霍掉。这一点他没有说错。”
“对家庭争斗他要负多少责任?”
“很多。待罗伊是个很不讨喜的人。他曾告诉过我,他是个坏父亲、坏丈夫。他很贪色,尤其对在他身边工作的女人更是不会放过。他认为他拥有她们。”
“我记得他有过一些性骚扰引发的赔偿金。”
“我们没有让事情张扬出去。当然花了大笔的钱。特罗伊不想叫自己难堪。”
“有没有可能他还有不为人知的继承人?”
“不太可能。但我也说不准。我从来没有想到过还会有其他的继承人,而且我也无法理解他为什么把所有的遗产都留给她。特罗伊和我曾经花了好几个小时讨论这笔遗产的分配。”
“我们如何找到她?”
“不知道。我还没有考虑到她。”
当乔希回到斯塔福德律师事务所时,那里已经乱得一团糟。
按华盛顿的标准衡量,这只能算是一个小型的事务所——一共才60个律师。乔希是事务所的创建人和大股东。蒂普·德班和另外四个人也是股东,就是说,乔希有时也得听一听他们的意见,并和他们共享某些赢利。30年来,斯塔福德律师事务所一直是个不很规范的受理诉讼案的律师行,但乔希快60岁了,他不再经常上法庭了,而是更多地呆在自己那张凌乱不堪的办公桌旁。如果他雇用一些前参议员、说客以及系统分析员的话,他的事务所就可以有100个律师了,这是华盛顿特区的惯常配制。但乔希热衷于诉讼和法庭,他只雇用那些至少接手过10个案子的年轻律师。
一个诉讼律师的平均生涯为25年,第一次心脏病发作往往使他们放慢工作节奏,以推迟第二次发病的时间。乔希为处理费伦的那一大堆繁琐的法律事务——诸如证券买卖、职员雇用、企业合并以及其他的个人事务——差点没给折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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