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嘱(67)

2025-10-09 评论

    他不知怎么首先想到了卡斯特将军。至少印第安人赢得了某些东西。我们没有用火刑处死他们,没有喷洒化学物质,没有把他们贩为奴求,难道不是吗?那些保护区呢?到处都是土地。
    “我想也好不到哪儿去。”他最后说,他不想讨论这个问题。长时间的沉默之后,内特去了厕所。解完手后他拉了一下头顶上的绳子,然后离开了那个小房间。浅褐色的河水冲入抽水马桶,又同秽物一起通过管道流进了河里。

    引擎的熄火声弄醒了内特,天还是黑乎乎的。他下意识地去摸左手腕,但马上想起并没有戴于表——他听见——韦利和雅维在下面走动。他们在船尾处轻声交谈着什么。
    他为自己又神智清醒地迎来了一个早晨、迎来了新的一天而感到自豪。六个月前,每天早上醒来时他都眼睛虚肿,口干舌燥,满嘴的臭味,脑袋也昏昏沉沉的,心里想的是“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经常在冲淋时呕吐不止。有时他是故意这么做的,好让自己清醒过来冲淋后,他面临着早饭吃什么的困难抉择;是让热乎乎的油腻的东西去填胃呢,还是用该死的大麻来定神呢?然后他去上班,总是在8点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开始又一天。为他的诉讼人工作。
    每天早上都这样,没有例外;在他最近一次崩溃的最后阶段,他一连几个星期天天如此。他在绝望中找了医生。医生问他是否还记得哪天是清醒的,他承认他已经不记得了。
    他怀念喝酒的快乐,但对宿醉却不堪回首。
    韦利把平底小划船系在了大船的左舷处。当内特走下楼梯时,他们正在往小船里装东西。探险就要进入一个新的阶段了,内特做好应付环境改变的准备。
    天空中布满了阴霾,似乎又要下大雨了:6点左右,太阳终于破云而出,内特重又戴上手表,所以他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有一只雄鸡在啼叫。他们在一间农舍的附近泊了船,把平底小划船系在一根木桩上。在他们左边向西处有一条小河汇入巴拉圭河。
    他们现在面临的问题是怎样不让小船超载。他们即将进入的水域都处在泛滥期,好几处河岸没入水中。如果小船吃水太深,他们就有可能搁浅,甚至更槽的是撞坏船头。小船上只有一台马达,没有备用的;几支划桨也是内特在甲板上喝咖啡时临时想到的。他觉得划桨可能有用,尤其是碰上野蛮的印第安人或饥饿的野兽时。
    三只五加仑的油桶整齐地放在小船的中央。
    “这些油够开10个小时的。”雅维说:
    “够长了。”
    “我情愿保险点。”
    “居住区离这儿有多远?”
    “我不太清楚,”他指着那间屋子:“那个农民说有四个小时的路程。”
    “他认识印第安人吗?”
    “不、他不喜欢印第安人。他说从未在河上见过他们。”
    雅维准备的行李中有一项小帐篷、两条毛毯、两顶蚊帐、一顶防雨外帐、两只舀取雨水的桶以及雨披。韦利又加了一盒食品和一箱瓶装水。
    内特坐在舱里的床铺上,从手提箱里拿出遗嘱(67)的文本、承认书和弃权声明,把它们折叠在一起放进一只信封。是斯塔福德事务所的办公信封。由于在船上找不到密封塑料袋,他只能用一块从雨披下摆处剪下来的12英寸见方的塑料布把信封包好,再用导管线捆紧。一番检查之后,他确信这包装能防水。他把塑料小包系在胸前的T恤外面,再套上一件细布的外衣。
    手提箱里还有一些文件,他不打算带走。“圣洛拉”显然要比小划船安全得多,他决定把卫星电话也留下来。他等检查了文件和电话后便锁好箱子,把箱子放在床铺上:可能就是今天了,他暗想一想到终于要见到雷切尔·莱思了,他有一种忐志不安的兴奋感。
    早饭是简单的向包卷加黄汕,就站在甲板上吃:他边吃边望着云层在巴西,四个小时就可能意味着六到八个小时,内特急着想出发,雅维最后装上船的是一把带长柄的闪亮的砍刀。
    “这是用来对付大蟒蛇的!”他大笑着说。内特没有留意:他挥手向韦利告别。然后在顺水漂出的甲板船上喝完最后一杯咖啡,直到雅维发动了马达。

耽美书斋推荐浏览: 约翰·格里森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