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看见。他的眼皮感到胀痛,肘关节也在抽痛。
人群里响起了一阵叽里呱啦的说话声,所有的伊佩卡人都走进了水里。他们把食物装进雅维的那条船和向导们坐的独木舟。
内特谢了雷切尔,她把谢意转给了酋长。送别仪式结束后,他们该上路了。内特站在齐膝深的水里,轻轻地拥抱了她。他拍着她的后背说:“谢谢。”
“谢我什么?”
“嗯,不知道。谢谢你给我带来了一大笔律师酬金。”
她笑了笑说:“我喜欢你,内特,但我不会顾及金钱和律师。”
“我也喜欢你。”
“请别再回来了。”
“放心吧。”
人们等待着,渔夫的独木舟已经划了出去、雅维握着桨,急着把船撑离河岸。
内特一只脚跨进船,一边回头说:“我们可以在科伦巴度蜜月。”
“再见,内特,就说没找到我。”
“我会的,再见。”他向船上推了一把,乘势上了船。他重重地跌坐在船里,脑袋又是一阵眩晕。船漂出去后他向雷切尔和印第安人挥手,但人影变得模糊起来。
独木舟顺水滑行。印第安人划桨的动作很协调,既不浪费力气,也不浪费时间。他们急着赶路,引擎拉到第三下时终于发动起来,他们很快赶上了独木舟。当雅维把速度放慢时,引擎噼啪响了几下,但没有熄火。内特在河道的第一个转弯口回头望去,雷切尔和印第安人还没有离去。
他在出汗,太阳被云层遮住了,迎面还有微风,但他感觉到自己在出汗:他的手臂和腿是湿的。他用手抹了一把脖子和额头,看见了手指上的汗水。他没有按答应的那样去祷告,而是低声咕哝道:“妈的,我病了。”
开始是低热,但高烧来得很快。微风也使他感到浑身发冷。
他蜷缩在座位上找能穿的衣物。雅维注意到了他的举止,过了几分钟问:“内特,你还好吗?”
他摇摇头,疼痛从眼睛一直向脊椎处延伸。他擦去了鼻子上的汗水。
拐了两个弯之后,树木开始变细了,地势也比刚才低了许多。河面开阔起来,接着进了一个泛滥湖。湖的中心有三棵枯树。
内特感觉到他们没有经过来的时候所看见的那些树木,他们是从另一条水道出去的。在没有水流的湖上,独木舟的速度稍稍慢了些,但还是滑行得很快。向导并没有观察湖面,他们很熟悉这条水道。
“雅维,我想我得了疟疾。”内特说。他声音嘶哑,喉咙痛得厉害。
“你怎么知道?”
“雷切尔警告过我。她昨天在另一个村子看见了疟疾病人,所以我们才走得这么急。”
“你发烧吗?”
“是的,我现在看不清东西。”
雅维把船停了下来,朝快要从视线里消失的印第安人叫喊着。他移开空的油箱和剩下的日用品,快速地打开帐篷。
“你会感到浑身发冷的,”他说,随后他跑前跑后地忙碌,船在左右摇晃。
“你得过疟疾吗?”
“没有,但我有许多朋友是死于疟疾的。”
“你说什么?”
“开个玩笑,没有很多人死于疟疾,但你会病得很厉害。”
内特尽量不让脑袋动弹,慢慢地爬到座位后面,躺在了船的中央。他把铺盖垫在脑袋下面。雅维把轻便帐篷盖在他的身上,然后用两只空油箱压上。
印第安人来到他们的船旁,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雷克用葡萄牙语向雅维打听。内特听见雅维在回答时提到了疟疾。这在伊佩卡人中引起了一阵嘀咕。接着他们就离开了。
船的速度似乎快了些,也许这是内特躺在船底能感觉到它在水中滑行的缘故。偶尔,他们的船会碰上一根树枝,使内特震一下。但他不在乎。他的头抽痛得厉害,这种感觉和他以前所经历过的宿醉不一样。他的肌肉和关节痛得无法动弹,而且越来越觉得冷。他开始打起了寒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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