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4个跟班全都皱着眉头,摸着下巴,整齐划一地点着头。他们的出庭日程表,也已经排满,而且无法更改。
“你有科德医生证明的复本吗?”基普勒问。
“我有。”德拉蒙德回答。
“你看过了吗?”
“看过了。”
“对其有效性你有怀疑吗?”
“这个,我,呃——”
“你明确回答有还是没有,德拉蒙德先生。对其有效性你有怀疑吗?”
“没有。”
“那么,你同意这个年轻人不久即将死去。我们需要录下他的证词,以便将来某一天,陪审团可以看见和听到他必须说的话。这一点你同意吗?”
“我当然同意,法官大人。问题只是,呃,目前,呃,我的出庭日程表已——”
“下星期二如何?”基普勒打断了他。过道左侧死一般的静。
“我看行,法官大人。”我大声说。他们谁也没有注意。
“离今天还有一周。”基普勒怀疑地望着他们说。德拉蒙德从案卷里翻出一份文件,仔细地看了看。
“我从周一开始,就要去联邦法院开庭,大人。这儿是审前指令,请你过目。估计时间需要两周。”
“在哪里出庭?”
“这里。孟菲斯。”
“有调解的可能性吗?”
“极小。”
基普勒看了看自己的日程表。“下周六呢?”
“我看行。”我又说道。谁都没有理会。
“星期六?”
“是的,29号。”
德拉蒙德瞟了T.皮尔斯一眼。找出另一个借口的任务,显然落到了皮尔斯肩上。他慢慢站了起来,手上捧着一本黑色的约会簿,那份郑重劲儿,和捧着一块黄金差不多。“我很抱歉,法官大人,我下周末要离开本市。”
“原因?”
“婚礼。”
“你举行婚礼?”
“不,是我妹妹。”
把取证的时间尽量往后推,一直拖到唐尼-雷去世,使取证无法进行,这在战略上对他们显然有利。这样,陪审团就不会看到他那憔悴的面孔,不会听到他那痛苦的声音。而且毫无疑问,这5个家伙可以编出许许多多借口,使我在百年归天之前都无法开始取证。
基普勒法官对此十分清楚。“取证定于周六29号开始进行,”他说。“如果这给被告带来什么不便,我表示遗憾,但谁都知道你们有的是人,少一两个并不碍事。”他合上一本书,支着双肘倾身向前,咧嘴笑着对大利公司的律师团说,“现在还有什么问题?”
他们被他要得很惨,但他决无卑劣的动机。他刚才就五六项申请尽管做出了对他们不利的裁决,但他理由非常充分,无懈可击。今后在这个法庭上,审讯前还会辩论申请举行听证会,我肯定他也会对我迎头痛击的。
德拉蒙德已经站了起来。他一边审视着摊在桌上的案卷,一边耸着肩。我想他准会说:“得了,不麻烦你大人了,法官。”或者:“你干吗不直截了当给原告100万美元呢?”但是,这位已经修炼到炉火纯青地步的大律师,仍然和往常一样不动声色。“没有,大人,目前没有了。”他说,好像基普勒已经帮了他大忙。
“贝勒先生呢?”法官大人问我。
“没有了,大人。”我微笑着说。就短短的一天而言,这已经够了。在第一次前哨战中,我已经把律师界的几个大腕打得落花流水,我不想得寸进尺。
“很好,”他说,一边轻轻敲了几下小木槌。“现在休庭。不过,摩尔豪斯先生,别忘了把你同意‘快轨运作’的那个案子的名字打电话告诉我。”T.皮尔斯痛苦地咕哝了一声——
豆豆书库收集整理
我和戴克开业头一个月的情况令人担忧。我们收到的律师费,总共才1200美元。400美元来自吉米-蒙克,他是个专门在商店行窃的扒手,在市法院受审时,上了戴克的钩。200美元取自一个DUI案件,戴克是如何把这个案子抢到手的,他并未向我解释,到现在仍然是个谜。500美元是一桩工人赔偿案的律师费,这个案子的材料是我们撤离原来事务所那天,戴克从布鲁索办公室顺手牵羊的战利品。还有100美元,是我为一对中年夫妇起草遗嘱获得的手续费。他们在楼下买古董,转错了一个弯,闯进我的办公室,我正伏在写字台上打瞌睡。我们聊得很愉快,他们兴致一高,就要我为他们写遗嘱。付的是现钞,我立即交给了戴克,他是负责记账的簿记员。我们第一笔律师手续费,来得正大光明,清清白白。
耽美书斋推荐浏览: 约翰·格里森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