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拉克斯看着邦德,脸上显出嘲讽而又不相信的神色。他转过身来看着正在漫不经心洗牌的局长,嘴里不客气地问道:“我想你的客人说话算数吧!”
邦德看到局长洗牌的手顿了顿,“唰”的从脖子红到脸上。当他继续洗牌时,邦德注意到他的手相当稳。他抬起头来,不慌不忙地取下咬着的方头雪茄。他语调异常平稳,缓缓地说:“如果你的意思是‘我是否对我客人的话算数’,那么,回答是‘当然’。”
他左手把牌切开递给德拉克斯,右手把烟灰弹在桌子角落的铜烟灰缸里。邦德听到烟灰遇水时发出了微弱嘶嘶声。
德拉克斯斜眼看着局长。他拿起牌,连忙答道:“当然,当然,我并没有其它意思……”他没把话说完,就对邦德说,“那好吧!”然后好奇地打量着邦德。一会儿,他转向自己的同伴:“梅耶,五比五的赌注。你的意见如何?”
“我一比一就够了,哈格尔。”梅耶抱歉地说道,“除非你希望让加再加点儿。”
他急切地看着自己的同伴。
“当然不,”德拉克斯说,“就我本人而言,赌得越大超过瘾,好象从没有赌够。现在,嘿嘿!”他开始发牌,“开始吧!”
突然,邦德不再对刚才下的赌注而后悔。他的第一块肌肉,每一根神经都在促使他非得给这长毛猿一次终身教训,把他刺痛,让他永远记住今天晚上,记住邦德,记住局长,记住这是他最后一次在“长剑俱乐部”行骗,记住今天晚上的一切,包括外面的天气、晚餐吃的东西。
邦德此时已忘记德拉克斯与“探月”号的关系。他一心想的是这场两个男人间的决斗。
他毫不在意地看着德拉克斯面前的银烟盒,清除了脑子中的后悔之意,决心承担一切后果,聚精会神地打牌。他在椅子上换了换姿势,更舒服地坐着,双手搭在扶手上。然后,他把细长的方头雪茄从嘴上取下来,放在身旁擦得发亮的铜烟灰缸上,伸手端过咖啡杯。咖啡没有加糖,十分够味。喝完了咖啡后,他拿起装着白兰地的大肚子玻璃瓶,呷了一小口,又喝了一大口。
他看着桌子那边的局长,四目相遇,局长莞尔一笑。
“希望你喜欢这种酒,”他说,“它来自科涅克一个罗斯采尔德领地。
一百多年前,他们就开始永久性地每年给我们献一桶酒。大战时期,他们每年为我们藏一桶,45年大战结束后全部送了过来。从那时起,我们每年可以喝两桶。”
他拿起自己的牌又说,“现在,我们还是专心致志打牌吧。”
邦德也拿起了牌。他得到的好牌不多,只有两个半的快速赢墩,四种花型都有。
他伸手拿起雪茄,最后猛吸了一口,在烟灰缸里灭了。
“三梅花,”德拉克斯叫道。
邦德没有叫牌。
梅耶叫四梅花。
局长没有叫牌。
呵,邦德没有料到,他这次简直没拿到可以竞叫的牌。局长手里可能有好牌,也许红桃全在我们这边。但局长没有叫牌,他们可能就要打四梅花了。
他们只飞了邦德一次牌,便做成了。其实局长手里没有红桃,方块可不少,只缺一张大K在梅耶手里,可以轻易抓住。德拉克斯的牌力叫三梅花还有一点冒险,但其它梅花都在梅耶手里。
不管怎么说,邦德边发牌边想,我们没有竞叫而逃过了此关,也算是运气好。
接着他们的好运又来了。邦德开叫一无将,局长立即加到三无将,他超额一墩完成定约了。梅耶发牌了,他们做成五方块宕一。但在下一手牌中,局长开叫四黑桃,邦德手上正好有三张小将牌和一个旁门花色的K和Q,于是他毫不困难地帮助局长完成了这个定约。
第一盘局长和邦德赢了。德拉克斯显得不大高兴。他这一盘输了九百镑,而且没得到什么好牌。
“我们就这样继续打下去吗?”他问道,“要不要重新抽牌定座切牌?”
局长对着邦德会意地一笑,他们俩都明白了。德拉克要发牌。邦德耸了耸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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