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你别动!”山冈把那女的拖了过来。
只有那男人呆立在手电筒的光环里,山冈这才看清楚了被他劫持的这个男人的面貌。只见他紧靠在崖壁上一动也不动。
山冈对准那男人,扣动了扳机。
“砰——!”随着一声巨响,洞窟发出了颤抖。
山冈手中的枪掉在了地上,手电筒也震落在地,洞里刹时间一片黑暗。黑暗中,只有巨大的回声在轰鸣着。山冈用双手护住耳朵,只感到有一足以使鼓膜破裂的压力迎面扑来。
山冈在黑暗中蜷伏下来,轰鸣声在洞中回荡,“砰——砰——砰——!”犹如万门大炮在一齐发射,沉重而凝钝。声音由远而近,把崖壁、窟顶震得叽里嘎啦地作响,然后才慢慢向远处传云,活象一匹巨兽咆哮着冲了过去。
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直到它完全消失,它的余音还在山冈的耳膜里久久地鸣响。
山冈伸手去摸索掉在地上的手电筒。他暗自祷告,它可千万别震坏了!否则,他就只有靠蜡烛的光亮返回到地面上去,而他带的蜡烛并不很多。他不由得紧张起来。
终于,他摸到了手电筒,拧动了按钮。
光芒又射到洞中,在光芒中,只见那男的满脸血痕,翻滚在地上,头部已滚到了裂谷的边沿,他的两眼还圆睁着,像是充满着惊恐,死死地盯着洞窟的顶部。
那女的蜷伏在山冈的脚跟前,用两手掩盖着脸庞,手指头就象要深陷进皮肤里那样,把脸捂得死死的。
山冈慢慢走近那男人的尸体,观察了一下,然后用脚把尸首踢进裂谷中,只听见那尸体落入了很深的地层底下。
手电筒光射到那女人身上,她还象刚才那样蜷伏成一团,既不哭泣,也不喊叫,就象一尊凝固的化石。山冈把那男人的猎枪、背包等统统扔进了裂谷,这些东西在崖缝中叮叮光光响了好大一阵,才落到了谷底。
这时,那女人站了起来。
山冈打算,在杀死她之前,先凌辱她一顿。她把她那丰满的臀部向那男人伸过去的姿势,还炙烤着山冈的脑海。在杀死那个男人之后,山冈还是无法消除这对男女疯狂性交的那一幕幕画面。一股无名怒火涌上了他的心头。
他感到自己似乎正在变成刚才那个男人。要用枪杀死这个女人,或者用手扼杀这个女人,都是易如反掌,但他必须首先发泄自己的疯狂的情欲之后,再来处死她。
那女的仰起头来望着山冈。她的脸色苍白,两眼睁得很大。接着,她在山冈面前跪了下来。
她默不作声地两手支撑在岩石上,额头和地,连连地叩头,然后抱住了山冈的腿,就这样一动也不动。山冈感觉得到她的身子筛糠似地抖得厉害。
山冈的身子也抖动起来,这个女人的出现,使他刚刚建立的梦幻世界又土崩瓦解。
这个梦幻是山冈在几天前开始建立的。
初冬的天空,格外晴朗,没有一点云彩,碧蓝如洗。
山冈正步行在翠川河的中流地带。
翠川河是甲府市盆地上的一条小河,在这里蜿蜒曲折一阵之后,便缓缓地流淌到附近的河流之中,汇成一股汹涌的洪流注入大海。
山冈肩上扛着一杆猎枪。这枪是日本自己制造的那种散弹枪,有上下两只枪管。
他没有带着猎狗。因为他没有条件去养一条漂亮的小猎狗,尽管他早就希望能有一条毛色光润,在自己身后撒欢的小狗仔。
山冈圭介住在东京世田谷区的一幢公寓里,在公寓里是别想养狗的。
他是那种被人们称之为“星期日猎人”的业余狩猎爱好者。最近以来,这一类爱好者似乎日见增多起来。
象他们这种业余爱好者,大概都没有条件养一条真正猎犬的,即使是有这个条件,恐怕想养的人也不会多,因为那实在是太麻烦了,就连山冈圭介自己也缺乏信心,能否通过训练养出一条至少能够象猎犬那样使唤的狗仔来。
每逢星期天、节假日,他只须扛上自己的猎枪,便可以进山打猎去了。自然,由于没有一条猎犬,也谈不上有多少猎获物之类的了,不过是一种漫无目标的遛达罢了。
头顶上,深沉的天空一片蔚蓝,没有一朵游云。
山冈抬起头,如痴如迷地凝视着这片洁净清澄的蓝天。
不知不觉地,天空中浮现了一个女人的幻影。
这个女人,就是他刚才一直苦苦思索中的那个女人——山冈的妻子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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