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开木板门察看着。
月光下,站着五个军人。
“别害怕!”其中一人说道。
伊都走到近处一看,说话者佩戴着中佐肩章,看来有三十岁左右,用一个爽快干脆的动作,向伊都轻轻地举手行了个军礼。
“我们身带秘密军务,由于船翻了,落到这种地步,全体人员浑身湿透了,明天一早还要赶路,因此,想借你的仓房一个角落或什什么地方,烤干衣服。除此之外,决不给你添其它麻烦。”
中佐的话彬彬有礼。
“请进吧!家里很脏……”伊都高兴地将他们迎进屋。
“由于其他原因,不能通名。”中佐说。伊都应允了,他们走进屋。这里只有三间房,其中一间有神龛。那人看见神龛前祭着已故的二等兵仁科的照片,就默默地跪下,合掌参拜,神色很严肃。
其他人也相继合掌参拜。
伊都咽下流出来的眼泪,她认为这是对自己丈夫的尊重,可为认为这似乎是战败国国民的共同意志。
伊都在火塘里点燃火,牵起绳子,把他们的军服搭在上面烘烤。五人中,有三个人穿飞行装。
伊都烧开茶后,又烧了饭。五个军人默不作声,除代表他们讲话的中佐外,其他人都未开口,一个个都规规矩矩的。伊都理解,这大概是身负重要军务的缘故。一想到这些人要陆陆续续死在战场上,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军人们喜悦地吃了很多麦饭和干鱼,她虽然想倾囊款待,但毕竟心有余而力不足,家里实在太贫穷了。
很快,短暂的黎明从海边升起,军人们没等天亮,就穿上半干的衣服,道过谢,朝微明的原野走去。
“将来一定来报答你!”
戴着中佐军衔的人说着,强硬地留下几张纸币就走了。
仁科伊都目送几个军人的身影消失在原野中,并暗暗为他们祝福。
三天后,还是深夜,伊都又听到有人敲门。
难道他们又回来了吗?伊都边想边起床。
月光下,院子里站着三个军人。
三个军人同离去的五个人年龄相仿,满不在乎地跨进家中。
“你们要干什么?”伊都抗议道,她感到三人的来势非同寻常。
“我们是带着秘密军务来的。”一个佩戴中佐军衔的人说,“有点事要问你,请你如实回答。”
“什么事?”
即使不说,凭第六感官也能知道,这三个军人是来追寻前五个军人的。
“大前天晚上,来过四、五个军人吧?”
“不错。”伊都点着头。
“到哪儿去了?”
“不知道,次日一早就往那边去了……”
伊都指着五个军人去的方向。
问话的军人目光阴沉地看着仁科伊都,伊都恐惧地望着后面两人,他们站在两边,堵死了逃路。
“他们肯定地说过要到哪儿去吗,别隐瞒了,快讲!”
“什么也来说,除了烤干衣服,吃饭……”
“不会吧,他们向哪个方向走的?去什么地方?你恐过问过吧?另外,他们的谈话内容你肯定也听见了吧!”
“不,我没有问,他们也没说一句多余的话。”
“是他们用钱封住你的口了吧?”
“不,这……”
伊都慌了,得了一点钱是事实,这在她的表情上立刻就反映出来了。
“这些人是带着国家重大机密逃亡的危险分子。就是说,犯了叛国罪。如果包庇他们的话,你也同样犯叛国罪!明白吗?快老实说出来!”
“可我真不知道呀!”
“限你五分钟!”那人用令人毛骨悚然的冷酷口气说,“我们有权枪毙你,你考虑是与我们配合呢?还是……”
伊都瞅了个空隙,疾往外跑。从这儿到村里约有一公里左右,她对自己的奔跑速度很自信,加上又是夜晚,可以藏身的地方也很多。
她刚跑到院子里,就被抓住肩膀,拖了回来。
“混蛋!”那人脸上清楚地浮现出残忍的凶相,“把手脚绑起来拷问!”
军人到院里找来粗草绳。
“请别这样,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呀,饶了我吧!”
不管她如何哀求,她的双手仍然被反绑起来。伊都大声痛哭,但她的声音被辽阔的鄂霍茨克海和原野吞没了。
“把衣服剥掉!”
声音虽然很低,却很威严。
两个军人从伊都肩上把浴衣硬撕到被反绑住的手腕处,伊都竭地哀嚎着。她一边哭,一边乞求饶恕,但毫无用处。立即,被脱得精光,推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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