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蝮蛇的草原?”老人的视线落在河面上,“我的确经过了那个草原,但并不知道你跟在后面。”
“别装蒜了!你是知道被跟踪了的,把我诱到那里,开枪威吓我,我除了卧倒,就无法藏身,可一爬下就会被蝮蛇咬死,你是想不留下弹痕致我于死地!”
仁科言词强硬,仔细地观察着老人的反应。
“讹诈吗?”老人小声答道。
“并非讹诈,前天你也跟踪了我。”
“你说的事我一点也不懂。”老人慢吞吞地左右摇晃着头,“路过有蝮蛇的草原是事实,不过,我是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
“为什么非告诉你不可呢?”
老人瞟了仁科一眼,目光很阴沉。
“我想知道真象,如果你与我们正在追查的事件无关的话……”
“你们正在追查的事件?”老人低声重复道。
“请回答我的问题。”仁科催促说。
“真没办法。”老人点着头,“我是个微不足道的淘金人,被砂金吸引到这里来的,一直想在什么地方发现大量砂金。正是这个念头,我才支撑了几十年。”
老人停下话头,并非观察仁科的反应,而好象是在自己确定自己说话的效果,然后又说:“近几年我用新采掘法淘金,我寻找古代的河……”
“古代的河?”
“古代的河是存在的,只是因发大水、地震产生了断层和山崩等,被埋没了,那里面也许藏着不为人们所知的大量砂金。”
“那条古代的河能发现吗?”仁科不由得被老人的话吸引了。
“至今,我也未能发现理想中的河床,但是,却发现了一件令人吃惊的东西。”
“令人吃惊的东西?”
“就是你看见的蝮蛇。每年一到此时,无数的蝮蛇,不知从何处来到这里,大概是进行冬眠前的最后一次日光浴吧。因为,天气不好时就看不见。总之,这种现象只有一天。进行了充分的日光浴后,就消失了。”
老人脸上浮起了微笑。
“消失了?又回去了吗?”
“不,钻进洞里去了。”
“洞里?”
“冬眠的洞穴。你看见的那些蝮蛇,一条不剩地全部紧紧挤在一个洞里,开始冬眠。我知道那个洞在哪儿!”
“这可以说是我唯一的财产,如果卖掉的话,就会成为一个富翁。”
“为什么要放弃呢?”
“太可怜了!”老人声音低沉。
“可怜?”
“要一网打尽那些蛇,得有一定的精神准备,虽然可以发财,但那些钱将沾满鲜血。眼下,我靠淘砂金还能生活,我不想取浸透鲜血的财产。因此,每年一到此时,我就去看蝮蛇,只是看看,也是很愉快的。如果我知道在有蝮蛇的草原上,你在后面跟踪,我是不会去的。因为,要是让你知道了,我唯一的财产就会丧失。”
仁科沉默了,的确,老人的话有些道理。
“另外,我既无手枪,也没听见谁在放枪。”
“没听见枪声?真的吗?”
“的确这样。若是距离在五十米外的话,就有可能听不见枪声,要是听到了枪声,我也会返回来的。”
仁科把视线从河流转向针枞树林,心想:老人的话并非实话,不,即使他讲的都是事实,也有隐藏了的地方,谜就在他隐瞒不说的那部分中。
仁科坚信,在河边,老人忽然露出的比野兽还要敏锐的、对危险的洞察力,并非一般人所具有。当时,老人觉察到仁科在窥视,就决定把仁科引到草原去,让蝮蛇咬死仁科。前天悄悄跟踪的人,也是老人。他究竟为何要害死自己呢?
老人说,几年来一直在寻找古代的被埋没了的河流。也许老人在某处寻找河床时,发现了深山号五个机组人员秘密埋藏的金块吧?可是老人为什么又不想取出金块,而靠淘砂强过着孤独的生活呢?
是守护金块?啊,这个老人是金块的守护神!
2
仁科放弃了跟踪中臣克明的行动。
翌日清晨,仁科弃掉帐篷,带上睡袋和粮食出发了。转悠到午后才在能看见老人茅屋的地方,安排下露营地,用望远镜监视老人的茅屋。
九点过,老人离开茅屋,背着铁锹和淘砂金斗,步履缓慢地向上游走去。
仁科隔着一定距离尾随他,因为这是个比野兽还敏感的人,决不可粗心大意。大约走了一个多小时,老人离开河流,进入白桦林的疏林带。不一会儿,来到白桦林的边缘区,前面是陡坡、倾斜的小岩石相互连接,一登上陡坡,就有针叶树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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