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们添麻烦了。”
他向三郎他们深深地鞠了一躬。警部说了几句吊唁的套话,马上一转话题:
“不揣冒昧,请您回答我们几个问题。您知道你夫人今天外出干什么去了吗?”
“我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佐原总二怒火中烧,瞪着眼睛。
“事到如今,我也不隐瞒了。千代子今天去见荒井健司了。”
“为什么?”
“千代子说她打算把以前对警察说的话告诉荒井,劝他去自首。我也认为这是唯一的解决办法,只是我不便出面便把一切都交给了老婆。”
“和荒井见面是夫人提出来的吗?”
“是的——千代子肯定看透了我的心思。另外,也许荒井的老婆澄子也托过她。总之,我妻子很同情澄子。丈夫在监狱关了那么长时间,她孤身一人守在家里,好客易盼回来了,又发生了这样的事……”
“那么澄子也赞成他去自首吗?”
“听说荒井总对澄子说,杀人的不是他。妻子当然相信丈夫的啦。听说澄子和我妻子说,‘我丈夫没做什么坏事,我想让他从这个事件里吸取教训,洗手别干了。总这么别扭下去会适得其反——也许假释会取消,再忍一年就行了。’那女大想得也有道理。”
“原来如此……借清水先生的房间有什么特殊的理由吗?一般的人都考虑用旅馆的房间吧。”
佐原总二突然皱起眉头。
“实际上,我也不知道她借了这间房子,为什么非要这样呢,我觉得也有点奇怪。”
“您夫人没对您说她们在哪谈话吗?”
佐原总二有些愤怒了。
“警察先生我已经说过了,这件事我全交给妻子了。如果什么事都问我,她怎么配当我的妻子呢?只要说交给她,我就什么都不用管了……也许千代子担心租旅馆的房间太显眼,为了掩人耳目才那样做的吧。”
“你的夫人的确与一般的主妇不同——不过,您和夫人听了澄子的话,真的认为荒井不是杀人犯吗?”
佐原总二作出痛苦的表情。
“老实说我也是半信半疑。不过荒井是个直性子,可这样做也太过分了。”
“总而言之,你也认为他信不过,为什么不派一个人跟着夫人呢?你们家不是经常来一些关系比较好的年轻人吗?”
“警部先生,这一点我也很后悔,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单凭千代子的舌头和胆量,完全有能力对付那些粗野的男人。况且健司又没被正式开除,还是末广组的亲信。一个被称为师娘的女人,去看自己手下的人还要带护身,不是要受到别人耻笑吗?是大意了点,我想即使荒井杀了人,也不至于连千代子……”
从一般的常识看,也许有些离奇,但流氓的观点来看,佐原总二的话是有道理的。
“明白了。另外为了参考,想问一问您今天的活动。”
“从今天下午2点接到你们的通知,一直在赤坂的吉野餐厅和众议员黑木卓藏先生谈话。先生的秘书也在座,当然店里的人也知道。”
佐原总二的措吃很谨慎,但语气有些不愉快,脸上的表情好象在说“我怎么能想到妻子被害呢?”
“还有最后一个问题。知道夫人和荒井见面的只有你们夫妇二人吗?”
“应该是这样。我妻子是不会轻易向别人泄露这种事的。”
佐原总二深深地叹了口气,感慨地说:
“事到如今,我不能再庇护荒井了。我打算解散末广组。在此之前,我的最后一件工作就是开除荒井健司。”
下午6点左右,健司和澄子离开“照月庄”,叫了一辆出租汽车去东京火车站。
这是因为澄子提出,无论今后发生什么事情,也想去名古屋同孤身一人的妹妹见一面。
对此健司没有理由反对。健司考虑,若是逃到没有洗澡设备的农村旅馆,在公共浴池被人看到身上的纹身,那就一切全完了。去名古屋倒不必有此担心。
很万幸,汽车没有遇到任何检查。在东京火车站里也许已经布置了便衣警察,但是,即使是特别警戒,能够动员的警察也是有限的。健司下决心就此决一胜负。
澄子去买车票,健司在稍远点的地方观察周围的情况。虽然乘车高峰已过,但东京火车站仍然相当拥挤。
健司松了口气,心想即便有两个警察,也发现不了我们。就在这时,身后有人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健司几乎要跳起来,无法言喻的绝望感象一股电流传遍了全身。他胆战心惊地转过身去,眼前闪过了绞刑架的绳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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