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詹妮弗曾指望地区检察官办公室会发给薪金。现在这当然已成为泡影。至于解雇费,她连想都不敢想。此路不通,她无论如何也无法支付自己开业的费用,哪怕是最小的事务所也办不到,唯一的办法是跟人合用一间办公室。
詹妮弗买了一份《纽约时报》,在广告栏上细细寻找,好不容易在报纸底部找到了一小则广告,上面写道:本人系专业人员,愿与另外两位男性专业人员合用一间小办公室,房屋系租用。
“房屋系租用”这几个字深深地吸引了詹妮弗。固然,她不是男的,但是性别关系不大。她剪下这则广告,搭乘地铁找上门去了。
这是一座破旧不堪的老房子,坐落在南百老汇大街。办公室设在第十层,门上的招牌有些字母已经剥落,写着:
肯尼思-贝利爱司侦查处
下面写着
洛克菲勒收款代办处
詹妮弗深深吸了一口气,推开门走进屋去。她看到的是一间没有窗户的小办公室,房里挤着三张破桌子和三张椅子,两张桌子后面已有主人。
一个是秃顶的中年人,衣着寒酸,正在处理文件。对面墙边另一张桌子后面坐着一个三十刚出头的男子。他长着赭红色的头发,皮肤白皙,脸上有雀斑,蓝色的眼睛炯炯发光;上身穿一件圆领汗衫,下着一条紧身斜纹布裤,脚上一双白帆布鞋,没穿袜子。他正在打电话。
他放下听筒,抬起头看见了詹妮弗。
他立即站起身,微微一笑,向她伸出一只强有力的手。“我是肯尼思-贝利。我能帮您做点什么吗?”
詹妮弗注意环顾了一下这间不透风的斗室,吞吞吐吐地说道:“我……我是看了您的广告才来的。”
“原来如此。”他蓝色的眼睛里露出惊讶的神色。
那个秃顶的中年人凝视着詹妮弗。
“这位是奥多-温泽尔。他是洛克菲勒收款代办处的,”肯尼思-贝利介绍说。
詹妮弗点了点头,“您好。”她又转向肯尼思-贝利。
“您是爱司侦查处的吗?”
“不错,您呢?”
“我……?”她先是一惊,接着恍然大悟,“我是律师。”
肯尼思-贝利满腹狐疑地打量着她,“您想在这儿开办事务所?”
詹妮弗又扫了四周一眼,脑子里设想自己往后将跟这两个男子同坐一室的情况。
“我或许还要到别处看看,”她回答说,“我还没打定主意……”
“这儿每月付九十美元租金就行。”
“花九十美元我可以买下这整座房子了。”她转身要走。
“嘿,您等一等。”
詹妮弗站住了。
肯尼思摸着下巴说:“租金还可以协商嘛,六十美元,怎么样?等您业务有了进展以后再考虑适当增加。”
这价钱倒还公道,六十元钱休想能在别处找到房子。不过,这地狱一般的鬼地方是不可能吸引当事人找上门来的。再说,自己的手头连六十元也没有。
“我租下了,”她最后说。
“您会满意的,”肯-贝利说,“什么时候搬东西来?”
“东西已全部在这儿了。”
肯尼思-贝利亲自在门上刷了块新招牌:
詹妮弗-帕克律师
詹妮弗看着这块牌子,心里不禁百感交集。即使在情绪最消沉的时候,她也没有想到过自己的名字会列在私人侦探和收款员之下。可当她仔细端详这块稍稍歪斜的字牌时,一种自豪之感油然而生:她是一位律师,门上的牌子就是证明。
办公室有了着落,现在只等当事人找她办案了。
这时詹妮弗穷得连那家“牛排和饮料”店也进不去了。她在狭小的卫生间的电热器上装了个热菜的盒子。早餐是土司和咖啡,中午就饿着肚子,晚上则到“果满餐馆”或“中中菜馆”就餐。这两家店供应大块香肠、厚厚的面包和热土豆色拉。
每天上午九时整,她来到事务所,可是到了那里后,她无事可做,只是听肯-贝利和奥多-温泽尔打电话。
肯-贝利料理的案子主要是替人找回离家出走的配偶或孩子。最初,詹妮弗把他看成拐人钱财的骗子,一味地给人许愿,索取巨额预支款。但是她很快就看到,肯-贝利工作十分卖力,往往能履行诺言。他为人聪明,练达。
奥多-温泽尔是个不可思议的人。他桌上的电话铃声一天到晚总是不断。他抓起话筒,冲着它讲上几句,在纸上记下点什么,然后一连几小时外出不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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