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奥雷不动声色地问:“说!是谁卖给你的?”
斯坦夫洛斯气喘吁吁,艰难地说:“我不知道他的名字。他没有告诉我。我向上帝起誓!”
“他的外貌怎么样?”
鼻血涌进了谷思-斯坦夫洛斯的喉咙,他几乎话都讲不出来了,险些晕了过去。可是他心里明白,如果不讲完就昏过去的话,那么自己就永远别想再醒过来了。
“让我想一想,”他苦苦哀求道。
斯坦夫洛斯竭力集中思想,可是由于痛得发晕,竟难以如愿。他搜索枯肠,设法想起那个走进当铺、从盒子里取出那只戒指给他看的顾客来。啊,想起来了。
“他……他头发是金黄色的,瘦瘦的个子……”他往肚子里咽了口血,噎住了。“请帮我站起来。”
萨尔瓦多-费奥雷在他肋下踢了一脚。“往下讲。”
“他留胡子,金黄色的胡子……”
“给我们讲讲那块钻石。从哪儿来的?”
尽管他剧痛未减,他还是犹豫了一番。如果讲了,他日后会送命的;如果不讲,那么此刻便得去见阎王。他决定把自己的死期尽可能地往后推。
“是从赃物中获得的。”
“干这勾当的除那个金黄头发的家伙外,还有谁?”
谷思-斯坦夫洛斯感到呼吸艰难:“米基-尼古拉。”
“我们该上哪儿去找尼古拉?”
“我不知道。他……他跟布鲁克林区的一个女人同居。”
费奥雷抬起一条腿,用脚对着他的鼻子轻轻一踢,谷思-斯坦夫洛斯痛得嗷嗷直叫。
约瑟夫-柯勒拉问:“那个女人叫什么名字?”
“杰克逊。布兰奇-杰克逊。”
凌晨四时三十分。
房子远离马路,房子四周是白色的栅栏,房前是一片精心管理的花园。萨尔瓦多-费奥雷和约瑟夫-柯勒拉从花坛上踩了过去,来到后门跟前,不到五秒钟就把门打开了。他们听到楼上一个卧房里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的讲话声。两人掏出手枪,悄没声儿地往楼上摸去。
床上有两个人。
那女人朝上一望,尖叫了起来。男人翻过身来,把手伸到枕头底下,可是半途又缩了回来。
“嗳,”他说,“我的钱包放在椅子上的裤子的口袋里。拿了去就给我滚蛋。”
萨尔瓦多-费奥雷说:“我们不要你的钱包,米基。”
正怒目而视的米基-尼古拉脸上的表情骤然起了变化。他从床上坐了起来,小心翼翼地挪动着身子,脑子里琢磨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尼古拉两腿从床上伸了下来,坐在床沿上,做好一跃而起的准备。他的眼光盯着跟前的两个人,等待时机。
“你们要干什么?”
“你跟弗朗克-杰克逊是同伙吧?”
“滚你妈的蛋!”
约瑟夫对同伴说:“瞄准他的下身开枪。”
萨尔瓦多-费奥雷举枪瞄准。
米基-尼古拉尖声叫了起来:“慢,你们疯了!”他望着那小个子男人的眼睛,忙不迭地说:“是的,我跟杰克逊同过事。”
那女人生气地喊了声:“米基!”
他蛮横地冲着她喊:“住口!难道你要让我做个阴阳人不成?”
萨尔瓦多转身对那女人说:“你是杰克逊的姐姐,对不对?”
她怒容满面地说:“我从来没听说过他。”
费奥雷手里举着枪,向前迈了一步。“给你们两秒钟。过了时间不讲的话,便要二位血染墙根了。”
他讲话的口气使她毛骨悚然。他举起手枪,吓得她陡地面无血色。
“快把他们要的情况讲出来吧。”米基-尼古拉喊了起来。
枪移到了那女人的胸脯上。
“别碰我。弗朗克-杰克逊是我的弟弟!”
“我们该上哪儿找他?”
“我不知道。我没有看到他。我向上帝发誓我真的不知道上哪儿找他!我……”
他的手扣紧了扳机。
她尖叫道:“克拉拉!克拉拉知道。去问克拉拉!”
约瑟夫问:“谁是克拉拉?”
“她……她是弗朗克认识的一个女招待。”
“哪儿可以找到她?”
这一回她不再迟疑了,话一下从嘴边滑了出来:“她在奎恩斯一家叫谢克斯的酒吧工作。”说完,她浑身开始瑟瑟发抖。
两人走了。
凌晨五时三十分。
克拉拉-托马斯平生的愿望即将实现啦。她一边乐陶陶地哼着曲子,一边往手提箱里装进上加拿大去要穿戴的衣物。她以往也跟男朋友外出旅行过,可这回却不一样。那些来酒吧间喝上一杯的男人,一有机会就在她身上乱摸乱拧,他们全是畜生。弗朗克-杰克逊可不是这样的人。他是正人君子。她仅和他见过四次面,可明白自己已经爱上他了。她认为他刚来那阵子就被她迷住了,因为他每次来总坐到她招待的火车座上。第二次他一直坐到酒吧间打烊,然后送她回家。他曾跟她谈起,一到加拿大就举行婚礼。她的宿愿很快便要实现。克拉拉看看表,决定加快行动。她已说定七时三十分开车到弗朗克住的汽车旅馆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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