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特深深地吸口气。“高尔夫球锦标赛。”
“是呀。”
她尽量压抑住自己的怒气。“我来告诉你怎么办吧。回家去。吃两片阿斯匹灵,到早晨还不见好的话就给我打电话。”她转过身去,气呼呼地冲出房间,让他一个人呆在她身后瞠目结舌。
哈里-鲍曼的小汽艇原来是一条50英尺长的豪华游艇。
“欢迎登船!”他在甲板上一边说,一边和佩姬、凯特、霍尼打招呼。
霍尼羡慕地看着这条船。
“它真美,”佩姬说。
他们沿着海湾游弋了三个小时,享受着温暖灿烂阳光之下的白昼时光。这是几个星期以来他们头一回能这样轻松一下。
当他们在天使岛边抛下锚,吃着美味可口的午餐时,凯特说:“这才是生活,咱们干脆别回岸上得了。”
“好主意,”霍尼说。
总而言之,这像是天堂里的一天。
回到甲板上时,佩姬说:“我没法告诉你们我今天过得有多么快乐啊。”
“这是我的荣幸。”鲍曼拍拍她胳膊。“我们还要再来,什么时候都成。你们三位永远都是受欢迎的。”
多可爱的男人啊,佩姬心想。
霍尼喜欢在产科工作,这是个永远处于喜庆之中的,充满新生命和新希望的病区。
头一遭当母亲的都显得急切与心忧。过来人则巴不得赶快熬过这一关。
有位马上要分娩的女人对霍尼说,“谢天谢地!我总算又要能看见自己的脚趾头啦。”
如果佩姬记日记的话,她就会用红笔标明8月15日这一天,把它当成个值得纪念的日子。因为就在这一天,吉米-福特来到她的生活里。
吉米是医院里的一名杂工,有着佩姬所曾见过的最为灿烂的笑容和最和善的品行。他矮小瘦弱,看上去只有17岁,实际上已经25岁了,在医院的走廊里来来去去就像是一阵欢快的小旋风。没什么事能让他烦恼。
吉米-福特爱说笑话。
“你听说过一个用支撑架固定身体的病人吗?”他旁边病床上的一个家伙问他是干什么营生的。
“他说,‘我是帝国大厦擦窗户的’。”
“另一个家伙说,‘你什么时候不干的?’”
“‘往下降到一半时。’”
于是吉米露出牙齿笑起来,急忙走开,又去帮助别人。
他崇拜佩姬。“有朝一日,我也要成为一名医生。我希望能像你一样。”
他会给她带些小礼物来——糖果啦,充气玩具啦。随着每份小礼品都会有个笑话。
“在休斯敦,有人叫住一个行人并问他,‘有什么最快的办法进医院?’”
“‘只要说德克萨斯州的坏话就行。’”
这些玩笑挺蹩脚的,但吉米能让它们听起来滑稽可笑。
他会和佩姬同时到达医院上班,或者骑着摩托车追上她。
“病人问,‘我的手术危险吗?’”
“外科医生说,‘不,200美元别想作危险的手术。’”
说着他就骑跑了。
不管什么时候,只要佩姬、凯特和霍尼在同一天休息,她们三人就会结伴外出寻访旧金山市容。她们去过荷兰磨坊,日本茶园,渔夫码头,乘过缆车。她们在何伦剧场看过戏,在后街的女士邦主餐馆吃过饭。所有的侍者都是印度人。让凯特和霍尼吃惊的是,佩姬用印地语同他们打招呼。从这一刻起,这家餐馆就像是她们自己开的了。
“你到底是在哪里学会说印度话的?”
“是印地语,”佩姬说。她有些踌躇。“我们……我在印度住过一段时问。”一切好像还在眼前,栩栩如生。她和阿尔弗雷德正在阿格拉,凝视着泰姬陵。沙迎汗为他妻子建造的。花了20年时间,阿尔弗雷德。
我会为你建造一座泰姬陵。我不在乎要花多长时问。
这是卡伦-特纳。我妻子。
她听见有人叫她的名字,就转过身去。
“佩姬……”凯特脸上是关切的神情。“你没事吧?”
“很好。我很好。”
那不堪忍受的光阴仍在继续着。又一个除夕来临了,又匆匆走了;第二年不知不觉汇入了第三年;一切如常,一成未变。医院仍旧受不到外部世界的影响。遥远国度里发生的战争,饥荒和灾难,与她们夜以继日穷于应付的生死危机相比,变得微不足道了。
无论凯特和佩姬什么时候在医院走廊里碰上,凯特都会咧嘴笑着说,“过得好吗?”
“你上次是在什么时候睡的觉?”佩姬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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