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话长。"
"我洗耳恭听,反正我有的是时间。"
"我可没时间。你找我做什么?你的人说这是最高机密,我花了三天才赶到这里。"
楠恩也不喜欢自己这种阴沉嘲讽的心情,但自离开"最后机会镇",他已心如槁灰,怎么也热诚不起来。
楠恩觉得如坐针毡。柏特则慢条斯理地坐在书桌后面,从抽屉拿出一枝雪茄,露出狡黠的笑容。"要来一枝吗?"
"你知道我对臭袜子的味道没有特殊嗜好。"
楠恩走到窗边,向下看外面拥挤忙碌的街景。从这个角度,他可以看到街头行人的帽顶。这些都市人,个个包得紧紧的来抵抗寒风,匆匆忙忙地奔波于他们的事业。但这一些对楠恩来说,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
柏特吸着他的雪茄,直到手上的火点燃了烟的另一端,他舒服地靠向椅背,看着雪茄燃烧。"真可惜,你不知道,自己遗漏了人间美味。"
"请说重点好吗?"楠恩刚到丹佛,但已经准备好要回去了。他对所有事情都已失去耐性。
柏特把脚搁在桌角上,吸了一大口雪茄,慢慢地吐出一阵阵的烟。他的笑容有些诡异。"我有一件任务给你,不会花你太多时间。一次就可以办妥的事。"
楠恩准备走向门口。"找别人做。"
"除了你没有人能处理这件事。"
"你难道找不到和我一样鲁莽冲动、毫无纪律的人来做这件事吗?"
"我这样说吧,这个案子需要你特殊的才能。"柏特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用雪茄指着他。"你该去剪个头发了,这长发披肩的样子真像个印地安混血种。"
楠恩伸手摸了一下脖子后面的马尾巴。随柏特怎么挖苦他吧,人的头发已经成为他所失落的一切的最佳象征。他才不会剪掉它。
"你也该动动剃刀,那满嘴的胡子让你显出不必要的凶恶。但这也许正是你想要的?"
楠恩耸耸肩。"这样或那样我全不在乎。"
"你在乎任何事情吗?"
"无所谓,你到底要我做什么?"他希望柏特给他一个最危险的任务。他最近都在找刺激的事做。只有死亡的冷酷威胁,才能让他感觉到自己还存在。
柏特翻找桌上的一叠文件。抽出一、两张,仔细阅读,然后又放回去,继续翻找。他氏着头,对楠恩说明细节。"今晚八点左右到温莎饭店去,你会在餐厅看到我们的客户。"
"但我没有盛装。"
"没有关系,你和客户接触之后——"
"我到底要和谁接触。"
"你们以前有过接触。"
"既然如此,又何必这么神秘?"
"这件事只有你能办。你要把以前没有完成的事处理完。"柏特感觉楠恩正要打断,马上说:"就听我一次,好吗?"
"假如我真的和这位神秘客户碰了头,然后呢?"
"根据你的直觉判断行事。"
"这边上层的人好像不太相信我的直觉。不要告诉我,你难道不怕温莎饭店会发生枪战?"
"我相信你知道该怎么做。"
"晚上八点。"
"八点整。"
柏特的笑容让楠恩觉得好像已经一脚踏入一个隐藏的陷阱。
"如果我对这个案子没兴趣,我会掉头就走——"
"随便你,但客户指名要你,我只是遵从客户的要求。"柏特随口抽着雪茄,但仔细端详楠恩。"除了那头长发以及你锐利的眼神,最近过得还好吗?"
楠恩低头摸着帽带上的毛球。"马马虎虎。"他觉得有必要说明。"我可没做扯你后腿的事,柏特,你知道的。只是有些事情可能需要时间才能解决。谢谢你给我这个机会,但如果我没办法与这位客户共事,我明早就要离开。"
"我了解。多保重,如果我们没有再见面。"
楠恩戴上帽子,伸手抓门把。他看着房间里这位在他穷困潦倒给予人人生意义的长者,他欠他的,不该是一个冷冷的再见。
楠恩叹了口气,向桌子走去。"给我纸笔,我会让你知道需要我的时候去哪里找我。"
柏特拿了笔和墨汁给他,在一堆杂物中找到了一张没写字的纸。楠恩弯腰写下了联络地址,把纸交给柏特。他走回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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