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铃声怎么也不响。过了将近三小时,直到午后很晚的时候,电话铃响了。
“爸爸!”
可是,电话里传来的却只接线员的声音。
“是我,矢村。”接着传来了矢村老练的声调,“什么事?”
“杜丘可坏事啦!”
“他怎么了?”矢村的声音还是不紧不慢。
真由美扼要地说了说情况。
“这些,还跟谁说过吗?”
“没,谁也没有……”
“明白了。”他的声音低沉但却有力,犹如一支离弦的箭发出的响声,“我这就回去,你立刻离开那家旅馆,搬到涩谷的T旅馆去,那儿危险了。登记的时候用榛这个姓。”
“好吧,立刻就搬。还有,你母亲?”
“死了。”矢村放下了电话。
3
东京地方检察厅特搜班召开紧急会议,是在十一月十九日午后。
前往警视厅的特搜班人员获悉,矢村警长行动异常。有个自称姓远波的女人打电话找他,似乎有什么急事,好象一刻也不能耽误,但没说完就放下了电话。侦查一科还是给矢村的老家打了电话。矢村只是回说“知道了。”此外什么也没讲。
特搜班猜想,那个电话也许是远波真由美打的,于是向北海道发出询问,得知她正在东京办事。接着又到她所住的旅馆调查,而她则刚刚结帐离开。特搜班却在那里发现了一个重大情况。在杜丘冲出重围逃之夭夭的那天晚上,矢村来过这家旅馆,好象与真由美见了面。
“远波真由美放出了马,救出杜丘,然后带着他回到自己住的旅馆。而矢村在包围失败之后,又去找边远波真由美。那么说,他是见着杜丘了。”伊藤检察长咬住嘴唇。
“为什么呢,为什么他要放走杜丘呢?”特搜班的一个人问。
“不知道。”伊藤面带不悦之色,摇了摇头,“也许他是出于某种考虑。但即便如此,也是对我们的背叛,这绝对不能容忍。”
尽管伊藤由于先前没让给杜丘戴手铐造成了过失,自觉理亏,但对于矢村这一明显的背叛行为,还是不能漠视。
“要请求给予惩处。不过事先必须抓到证据。远波真由美突然离去,说明她已经与矢村取得了联系。矢村很可能今晚乘班机回未,要在机场监视,然后跟踪追查。”伊藤慷慨激昂地说着。
“你认为他能和杜丘见面吗?”
“很可能。”
“要是那样……”
“没关系,那就逮捕矢村。”伊藤的眼里射出冷酷的目光。
特搜班人员的脸上,都浮现出一层阴云。
矢村到达羽田机场时,已是深夜了。他从机场给远波真由美打了电话,让她旅馆等候。然后坐上一辆出租汽车,一直奔向城北医院。
机会来了,矢村想。杜丘前往城北医院进行秘密调查,他是知道的。尽管当时侦察员的汽车被甩掉了。但侦查员还是认出了杜丘那辆向武藏野方向驶去的汽车。
矢村曾对城北医院正面进攻,但没有突破。虽然可能有大量疑点,但仅凭着一些由无源渺的猜测,即使是矢村也感到无计可施。对酒井义厂也同样如此。不仅解开阿托品容器之谜毫无头绪,而且连缩小范围也做不到。尽管派出侦查员进行了缜密的内部侦查,然而没有发现酒井露出一点马脚。所有这一切,都与朝云忠志的被害紧密相连。那是问题的总根子。只要一挖出这个总根子,枝叶自然就会干枯落下。横路夫妇、武川吉晴——那都是枝叶而已。
结果,矢村放弃了追查,他不得不放弃。杀害朝云这个总根子,他是挖不出来的。他只好采取让杜丘钻进去的办法。落入圈套的杜丘,能像野兽那样,以生命做赌注去逼近敌人,能把生死置之度外,出色地解决警察颇感束手无策的难题。他肯定能成功地潜入城北医院,矢村这样期待着杜丘精明强干的活动。然而现在,他却被抓了进去……
——这正是机会。
如果救出来,就得逮捕他。特别是从医院带出来,就更不能放走他了。只好在逮捕之后,让他说出事情的真相,再用正面进攻突破那个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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