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想去,只有那烟可疑。猴子和烟,还有武川洋子对汽车司机说的鸫鸟和烟,都有传入我耳朵里的可能性。在酒井发现我在跟踪他以后,对这种可能性势必极为恐惧。假如果真如此,那么,香烟冒出的烟肯定是关键所在。在逃亡的每时每刻,不,是在我得知了武川吉晴服用可卡因一事之后,我更加特别注意起这一点来了。这里肯定有些奥妙。可是……杜丘说了从使幸吉那儿听来的、关于熊和烟的事。
“据说,熊也有那种情况。这可就象可卡因中毒的人感到喉咙里塞满了乱线头一样,怎么也弄不掉了。”
越是弄不掉,就越想弄掉,甚至想用针把它抠出来。
“那,”矢村放下雪茄烟,端起杯子,“以后打算怎么办哪?”
“有什么法子?对我来说,只有紧追酒井义广不放,搞清这个关键。还得从你们那个国家权力之下,逃掉……”杜丘缄口不言了。
“什么?!”矢村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
“为了搞清那个烟!”杜丘压低嗓门说。
“不!关键是蜘蛛网!”
“蜘蛛网?”
“是啊。”
杜丘抬起迷蒙的眼睛,目光越过矢村,向曾经拣到过一条狗的那条郊区小路望去。他想起路过那个相当规整的几何图案似的蜘蛛网,想起了不知从哪儿飞来的那只小鸟,扑打着翅膀,啄着正在捕捉昆虫的蜘蛛。
那个蜘蛛网的形状,在雪茄烟缓缓升起、又渐渐四散的一股青烟中,重新浮现出来。刚从矢村手中冒出的那股青烟,简直就跟蜘蛛网一样。
“蜘蛛网……”
杜丘自言自语着,视线又从通往郊区的小路转向矢村。猴子也好,鸫鸟也好,并不是看到厂香烟冒出的烟,而是看到了烟里出现的蜘蛛网的幻影,不是这样吗?
“看过朝云家院子里的蜘蛛网吧?”
“啊,看过。鉴定员说那是受到公害影响的蜘蛛,好象还照了相。”矢村答道。
“仔细听我说,”杜丘盯住矢村的眼睛,“我在山里看到小鸟啄蜘蛛网,那是在吃蜘蛛。能够吃掉那么奇形怪状的蜘蛛,看来也是一种残忍的小鸟,同时也说明生存斗争的残酷性。可不管怎样,蜘蛛毕竟是小鸟的食物。刚才,我又在这支雪茄慢慢散开的青烟中,看到了蜘蛛网的形状。我想,小鸟难道不能发生错觉,去啄它吗?……”
“离奇的设想!小鸟要是被可卡因,醉了,就什么也不明白了。”
“不,不是可卡因。”
“能是什么,你说?”矢村气急败坏地放下杯子。
“想想看,”杜丘慢慢地摇摇头,“明显的是,熊和可卡因根本无关,更不用说阿托品了。在那里,熊、猴子、鸫鸟都有一个共同点,现在需要重新加以注意,——它们都在被人饲养着。”
“共同点又是什么呢?”
“那我怎么能知道。”杜丘向杯子里倒了些威士忌,“不过,烟被看成蜘蛛网,这是很可能的。”
“等等,”矢村拿过酒瓶,“别那么咕嘟咕嘟地喝!——假使那就是蜘蛛网,熊、猴子、鸫鸟要吃的也是蜘蛛,根本不可能吃蜘蛛网吧?”
“那么说也可以。”杜丘手握酒杯,陷入沉思。
“就是那样。”看着杜丘沉郁的面容,矢村说道,“那院子里的蜘蛛网,根本不是什么几何图案,倒象那些抽象派胡诌出来的画。”
“那就算了吧。”矢村在自己的杯子里倒上威士忌,“阿托品容器之谜,和那个乱七八糟的蜘蛛网,怎么能联系上呢?”
“不知道……”杜丘沉思着,摇摇头,“可我记得,我是仔细看过那院子里的蜘蛛网。女佣人当时看到了我,她可能在无意中向那伙人说过我是个奇怪的检察官。要是那样,他们就会知道我看出来了——烟这个关键线索,实际上是院子里的蜘蛛网。而且,我还主张是他杀……”
这次,轮到矢村手握酒杯,沉默不语了。
“那个院子是有点蹊跷。”杜丘沉吟着说,“谜底就在案件的现场,那是一个简单的事实,但无论是我还是你,当时都没有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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