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圣母院(99)

2025-10-09 评论

    恰恰就在这个时候,隐修女从地洞的窗口上望见站在耻辱柱台上的埃及女郎,随即又刻毒地诅咒道:“你该千刀万剐,埃及妞!千刀万剐!千刀万剐!”

    五玉米饼故事的尾声
    爱斯梅拉达脸色发白,踉踉跄跄走下耻辱柱平台。隐修女的声音仍然萦绕在她耳边:“滚下!滚下!你这埃及女贼,有一天你也会在上面遭受同样的下场!”
    “麻衣女又胡思乱想了。”民众喃喃说道,但也仅此而已。
    因为这美女人总是令人生畏的,因而也就显得神圣不可侮。谁也不愿意去惹日夜祈祷的人。
    放回卡齐莫多的时刻到了。他被解了下来,人群也就散开了。
    马伊埃特跟着两个女友回头走,来到大桥边,忽然站住:
    “对啦,厄斯塔舍!你的饼呢?”
    “妈妈,”小孩应道,“您跟地洞里那个太太说话的时候,有一条大狗咬我的饼,我也就吃了。”
    “怎么,先生,你全吃了?”她接着说道。
    “妈妈,是狗吃的。我叫它别吃,它不听,我也就咬了,就是这样!”
    “这孩子真是要命!”母亲一面微笑一面责备道。“你瞧,乌达德,我们夏尔朗日园子里有一棵樱桃树,他独个儿就把一树的樱桃全吃光了。所以他祖父说他长大了准是个将才。——厄斯塔舍先生,我真是上你的当了!走吧,胖狮子!”

    一给山羊透露秘密的危险
    转眼几个星期过去了。
    正是三月初。太阳,虽然尚未被古修辞法的鼻祖迪巴塔斯称为众烛之大公,其明媚与灿烂却并不因此而稍减。这是风和日丽的一个春日,巴黎倾城而出,广场上和供人散步的地方,到处人山人海,像欢度节假日那般热闹。在这样光明、和煦、晴朗的日子里,有某个时辰特别值得去观赏圣母院的门廊。那就是当太阳西斜,差不多正面照着这座大教堂的时分。夕阳的余晖愈来愈与地平线拉平,慢慢退出广场的石板地面,沿着教堂笔直的正面上升,在阴影衬托下,正面的万千浮雕个个凸起,而正中那个巨大的圆花窗就像独眼巨人的一只眼睛,在雷神熔炉熊熊烈火的反照下,射出火焰般的光芒。
    现在正好是这一时刻。
    在夕阳照红的巍峨大教堂的对面,在教堂广场和前庭街的交角处,有一座哥特风格的华丽宅第。其门廊上端的石头阳台上,几个俏丽的少女谈笑风生,真是千种风流,万般轻狂。她们珠环翠绕的尖帽上,面纱低垂,一直拖到脚后跟;精美的绣花胸衣遮住双肩,并按照当时风尚,露出处女那初步丰满的美妙胸脯;罩衣已考究得出奇,蓬松宽大的下裙还更珍贵;个个衣著全是绫罗丝绒,尤其纤手白嫩如脂,足见终日无所事事,游手好闲。从这一切便不难看出,她们都是富贵人家的千金小姐。确实如此,这是百合花·德·贡德洛里埃小姐及其同伴狄安娜·德·克里斯特伊、阿梅洛特·德·蒙美榭尔、科伦布·德·卡伊丰丹娜,以及德·香榭弗里埃的小女儿。她们都是名门闺秀,此时聚集在贡德洛里埃的遗孀家里,等候博热殿下及其夫人四月间来巴黎,为玛格丽特公主遴选伴娘,到庇卡底从弗朗德勒人手里把公主迎接过来。
    于是方圆百里内外,所有的乡绅早就纷纷活动开了,图谋为自己的闺女能争得这一恩宠,其中许多人早把女儿亲自带到或托人送到巴黎来,托付给阿洛依丝·德·贡德洛里埃夫人,她管教审慎,令人敬佩。这位夫人的丈夫生前是禁军的弓弩师,她居孀后带着独生女儿退居巴黎,住在圣母院前面广场边自己的住宅里。
    这些倩女所在的阳台,背连一间富丽的房间,室内挂着弗朗德勒出产的印有金叶的浅黄皮幔。天花板上一根根平行的横梁上,有无数稀奇古怪的雕刻,彩绘描金,叫人看了赏心悦目。一只只衣橱精雕细刻,这儿那儿,闪耀着珐琅的光泽;一只华丽的食橱上摆着一个陶瓷的野猪头,食橱分两级,表示女主人是方旗骑士①的妻子或遗孀。房间深处,一个高大壁炉从上到下饰满纹章和徽记,旁边有一张铺着红丝绒的华丽的安乐椅,上面端坐着贡德洛里埃夫人。从她的衣著和相貌上都看得出她年已五十五岁。她身旁站着一位相公,神态甚是自命不凡,虽然有点轻浮和好强,却仍不失为一位美少年,所有的女子无不为之倾倒,而那些严肃和善于看相貌的男子却连连耸肩。这位年轻骑士穿着御前侍卫弓手队长的灿烂服装,很像朱庇特的束装,我们在本书第一卷中已领略过了,这里就不再描述了,免得看官遭二遍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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