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龙(174)

2025-10-09 评论

他把她的手腕举到她的膝盖上方,松开手。她的手落在大腿上,半握着拳,手指在衣服上摩挲像是转移了视线。

“我估计咖啡好了。”她说。

“我要走了。”该走了。回家去释放。

她点点头。“要是我冒犯了你,我不是故意的。”

“没有。”

她坐在坐垫上没动,注意听着在多拉德走后门确实喀嚓一声锁上了。

莱芭·麦克兰给自己又倒了一杯杜松子酒。她放上塞格维亚的唱片后坐进沙发里。多拉德在沙发上留下的凹陷里还有温热。空气中他的气息还在——鞋油味,一条新的皮带,品牌剃须液。

多自闭的一个人。她只在办公室里听到过几次有关他的谈论——丹锥德对他的一个诌媚者说过“那个狗娘养的多拉德”。

隐私对莱芭来说很重要。当她还是个孩子、在学习怎样在失明中生活的时候,她的隐私就彻底地被剥夺了。现在在大庭广众之下,她无法确定自己是否被别人注视着。所以弗朗西斯·多拉德对隐私的看重她完全可以理解。他对她没有表露过一点怜悯,这样反倒让她感觉很好。

杜松子酒味道也很好。

突然间她觉得塞格维亚的音乐太躁动了,她换上了一盘录制了鲸鱼叫声的更轻松的音乐。

这三个月来在一个新地方生活真够忙乱的。眼下还要准备过冬,在大雪中找路沿石。莱芭·麦克兰身材修长又有胆量,她一贯鄙夷自怨自艾,也从来不允许自怜。虽然作为一个残疾人她也有满腔的愤懑,但既然她摆脱不了这些愤怒,她就利用它们,把它们变成她追求自立的动力,帮助她坚定决心,从每一天的奋力拼搏中得到属于她的东西。

她很坚强。她很清楚任何自然公平论的信仰都只能是夜明灯。无论她做什么,她最后也会和其他人一样离开这个世界——平躺着,鼻子里插根管,自己琢磨:“就这么走啦?”

她知道自己不可能再获得光明了,可有些东西她是可以拥有的,还有很多事情可以享受。她通过帮助她的学生而获得快乐,虽然知道自己帮助学生们既不能给她带来奖赏也不能带来惩罚,可这份快乐有增无减。

在交友方面她非常戒备易滋长她的心理依赖的人以及靠依赖别人而活着的人。她曾遇到过几个——盲人对他们有吸引力,而他们是盲人的敌人。

是遇到过;老天知道多少个男人借口搀扶她、抓她的上臂而攫取了快感——莱芭知道她的身材对男人很有吸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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