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儿是我一直上到初中的地方,当然忘不了。况且我父亲去世后,我回日本也一个半月了,每天都到处跑。”秋人答道。
“这是你的车?”
“不是。是公司的车。是兴二伯父借给我的。他怕我不方便。”
“还很新嘛!”
隆太和兴二似乎对起人的死都抱有内疚的样子,所以才对秋人表示了亲切的吧?
由于今天是星期日,街上的车不太多。秋人车技娴熟地开车。
“我家在那间鲤鱼店前面向左拐。”透子说道。
“回去一个人吃饭?”
“是啊。”
“干脆找个地方一块吃吧。正好我也没有吃饭。”
还没等透子回答,汽车已从那家鲤鱼店前飞快驶过。
“秋人哥,你现在住在江古田的家里吗?”
“是的,但偶尔也住到饭店去。江古田是家父长年独居的地方,十分凌乱,而我现在又不习惯日式房间。不过,我要抽时间整理一下他的遗物,因此也住一住。”
“真不容易,我记得满屋子都是书和各种资料。”
“对了,你喜欢吃什么?”
“无所谓,什么都可以。”
“白金酒店就在附近,去那里吧!”
“好的。”
汽车穿过目黑车站,很快就驶进那家酒店的停车场。
“你住在这儿?”
“不。不过,今晚也可以住在这儿。”
两个人下了车,走向地下室。
“吃意大利餐吧?”秋人问道。
“可以吧……”透子答道。
他们走进昏暗的餐厅时,发现里面十分宽敞。墙璧和天花板上全是五彩的风景画,看起来十分迷人。
服务员把他俩引到一张燃着红灯的桌子旁边。
“喝酒吗?”秋人问道。
“啤酒或葡萄酒还可以。”透子答道。
“那就要半瓶葡萄酒吧!菜嘛——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要不多试几样?”
于是,透子在秋人的介绍下选了几道她不太熟悉的意大利菜。
不一会儿,冰冷的葡萄酒也端上来了。
秋人端起酒杯,透子也学着他的样子,然后两个人轻轻地碰了一下杯。
“哎呀,丧礼真是累死了!”秋人说道。
“本来我是可以不出席市原女士的丧礼的,可也许是天意吧,在她晕倒时我正好在场,成为目击者之一,所以不出席就不好了。”
“我也觉得是那样。不过,隆太伯父出事那天,你不是在西获的家里见过她了吗?那时你也挺不客气的哪!”
秋人不解地看着透子。
“你不是说,谁也不知道谁什么时候、怎样死去吗?”
“啊?我说过这种话?”秋人似乎真的忘了。
“不料这句话竟然在两天后实现了。光凭这个,我就认为我们当然应当出席这个葬礼了。”
“真糟糕,好像是我把她咒死的。不过,阿透的话太令我吃惊了。”
阿透是透子的昵称,却十分自然地从他的口中说了出来。大概秋人记得所有的亲戚都这样叫,也就习惯了吧!
第一道菜端上来后,两个人拿起了叉子。透子边吃边问道:“秋人哥,你在国外都干什么?”
“噢……做点陶瓷什么的。”
“那你是陶艺家了?”
“不是什么家,我在巴黎郊外有一处陶器厂,在那儿烧制一些有东方色彩的陶器。”
“过去隆太伯父带我去过巴黎,曾到过西郊的塞布尔,还参观过陶器工厂,是不是那个地方呢?”
“不,是巴黎南边一点儿的乡下,叫马伦的小镇子。”
“什么时候去的?”透子又问道。
“去了也就三年左右吧。我在一九八一年从哥伦比亚大学毕业后就去了纽约的一家电子公司工作,在那儿干了两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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