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色列车上的谋杀案(3)

2025-10-09 评论

    进入通道,他惊呆了:一位年轻的女人凭靠着窗户,那张正眺望站台的侧脸楚楚动人。
    (二)
    女人竖着浅茶色的大衣领子,目不转睛地看着站台。如果在白天,在银座嘈杂的人群中见到她,会认为是到处可见的平常女人。然而,或许是由于在夜行列车里这种特殊的气氛中的缘故吧,女人的侧脸显得特别独特,脸上露出孤单的神情。
    青木端起照相机按动快门,在闪光灯的照射下,女人惊讶地看着这边,大眼睛里明显地流露出为难和谴责。
    “啊,对不起!”青木机敏地挠挠头对女人说,“您的姿态太富于诗意了,不由得使我拍了下来。啊,我是干这行的。”
    青木掏出了印有“时代周刊”杂志的名片,女人接过名片,但仍没有消除疑虑。
    青木连忙问:“您到哪儿?”
    “到西鹿儿岛。”女人简短地回答一声。
    “啊!是终点站。这是趟夜行列车,所以说终点站更浪漫些。我也去西鹿儿岛,是来采访卧铺快车的。”青木很随便地聊了起来,“您在几号房间?”
    “八室。”
    “好!我的邻居。我不过是想在报道中使用一下您的照片。这样吧,让我从站台上再拍一张您从车窗里向外看的照片。”
    青木不等对方回答就走向站台。“时代周刊”是以青年读者为对象的杂志,颇有名气。对方在不知所措之中当他的报道的模特儿,对此他倒并没当回事。但当他走到刚才的那个车窗旁,女人的身影却消失了。
    青木咂了咂嘴,因为是密封式车窗,由站台呼唤对方也听不见。没办法,只好拍几张站台情景的照片后回到列车上。
    通道上刚才拿8毫米摄影机的年青人,正对着站台转动着他的摄影机。
    女人所在的八室的门关着。小小窗户从里面挂着窗帘。
    “好冷漠的女人!”青木边想边走进自己的房间,关上门躺在座席上。
    不一会儿,发车的铃声响了。“呜”地一声汽笛长鸣,接着是咣铛一下晃动,十四节车厢编组的卧铺快车——下行“隼鸟”号缓缓地驶出东京站。
    摆脱开采访这件事,青木的情绪突然变得多愁善感起来。
    “启程了”的念头在他脑海中掠过。过去去采访不是坐飞机就是新干线,每次出发也都很匆忙,但都不曾有过启程之感。他躺在座席上,眺望着窗外飞逝而过的东京街头。
    三月末的下午五点,天还是很亮的,但很快黄昏就把大地笼罩了起来。
    发车后马上检票,听列车员讲,单间卧铺是满员。青木点上一支烟,浏览起一篇关于蓝色列车的报道。据报道,日本国有铁道正式名称的特快卧铺列车之所以被人们称为“蓝色列车”。有两种说法,一种认为是因为整个车体均涂为蓝色,另一种则认为这是仿照法国著名的夜行列车“蓝色列车”而得名。青木觉得后一种说法倒是更有趣味。正在想着,列车到达第一个停车站——横滨站。这里同东京站一样,站台上也有一群拿着照相机和录像机的少年们。在这一点上,可能哪个站都会一样,有少年们在等待着列车的到来。
    大概是到了真鹤附近,夜幕在列车前进的方向降临了,皎洁的月光映在窗头上,是一轮圆月。
    青木目不转晴地看着窗外,家家户户黄色的灯在黑暗中向后方飞去,突然也出现几盏红灯,恐怕是派出所或急救医院的吧。闭上眼睛可以听到车轮撞击钢轨接缝有节奏的声响。汽笛时尔响起,似乎要撕裂周围的空气。
    青木感到嗓子干得厉害,就走出了房间。因为洗脸盆的水不能喝,他想起通道尽头有饮用水。
    自去年年底到今年,全国很少降雨。尽管雷声隆隆却不见下雨。东京己处在限制用水阶段,特别是雨水少的东海地区,各城市已对居民实行定时供水了。嗓子发干肯定也是空气干燥的缘故。
    在通道尽头厕所的地方有供饮用水处。刚才那个拿8毫米摄影机的年青人正在用纸杯喝水,大概与青木一样,也是觉得嗓子发干吧。
    正当青木喝水时,列车到达第二个停车站——静冈,这个城市理应也是定时供水。他看了看手表,七点三十分,列车正点到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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