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惨世界(520)

2025-10-09 评论

    “在十六世纪炮筒中有来复线。”博须埃指出。
    “是呀,”公白飞回答,“这样会增加弹道的威力,可是减低了瞄准性。此外,在短射程中,弹道不能达到需要的陡峭的斜度,抛物线过大,弹道不够直,不易打中途中的所有目标,而这是作战中严格要求的;随着敌人的迫近和快速发射,这一点越来越重要了。这种十六世纪有膛线的炮的炮弹张力不足是由于炸药的力量小,对于这类炮,炸药力量不足是受到了炮弹学的限制,例如要保持炮架的稳固。总之,大炮这暴君,它不能为所欲为,力量是一个很大的弱点。一颗炮弹每小时的速度是六百法里,可是光的速度每秒钟是七万法里。这说明耶稣要比拿破仑高明得多。”
    “重上子弹!”安灼拉说。
    街垒的墙将怎样抵挡炮弹呢?会不会被打开一个缺口?这倒是一个问题。当起义者重上子弹时,炮兵们也在上炮弹。
    在棱堡中人心焦虑。
    开炮了,突然出现一声轰响。
    “到!”一个喜悦的声音高呼道。
    炮弹打中街垒的时候,伽弗洛什也跳了进来。
    他是从天鹅街那边进来的,他轻巧地跨过了正对小化子窝斜巷那边侧面的街垒。
    伽弗洛什的进入,在街垒中起着比炮弹更大的影响。
    炮弹在一堆杂乱的破砖瓦里消失了,最多只打烂了那辆公共马车的一个轮子,毁坏了安索那辆旧车子。看到这一切,街垒中人大笑起来。
    “再来呀。”博须埃向炮兵们大声叫道

    大家围住了伽弗洛什。
    但他没有时间讲什么话。马吕斯颤抖着把他拉到了一边。
    “你来这儿干什么?”
    “咦!”孩子回答说,“那您呢?”
    他那勇敢而调皮的眼睛直盯着马吕斯。他内心骄傲的光芒使他的眼睛大而有神。
    马吕斯用严肃的声调继续说:
    “谁叫你回来的?你究竟有没有把我的信送到那地点呢?”
    对于这封信的传递情况,伽弗洛什不无遗憾。由于他急忙要回街垒,他没有把信送到收信人手中,而匆匆脱了手。他心里不得不承认自己把信随便交给一个他连面孔都没有看清的陌生人是轻率的。这人确实没有戴帽子,但这一点不能说明问题。总之,他对这件事多少有些内疚,并且又怕马吕斯责怪。为了摆脱窘境,他采取了最简单的方法,撒了一个弥天大谎。
    “公民,我把那封信交给了看门的。那位夫人还睡着,她醒来就会见到的。”
    马吕斯当初送信有两个目的:向珂赛特诀别并且救出伽弗洛什。他的愿望只满足了一半。
    送信和割风先生在街垒中出现,这两件事在他头脑里联系起来了。他指着割风先生问伽弗洛什:
    “你认识这个人吗?”
    “不认识。”伽弗洛什回答。
    确实,我们刚才提到过,伽弗洛什是在夜间见到冉阿让的。
    马吕斯心中的混乱和病态的猜测消失了。他知道割风先生的政见吗?割风先生可能是一个共和派,他来参加战斗就不足为奇了。
    此时伽弗洛什已在街垒的那一头嚷道:
    “我的枪呢!”
    古费拉克让人把枪还给了他。
    伽弗洛什警告“同志们”(这是他对大家的称呼),街垒被包围了。他是费了很大的劲才进来的。一营作战的军队,枪架在小化子窝斜巷,把守住天鹅街那一边。另一面是保安警察队守着布道修士街,正面是主力军。
    讲了这些情况之后,伽弗洛什接着说:
    “我授权你们,向他们放一排狠毒的排枪。”
    这时安灼拉一边听着,一边仍在枪眼口仔细窥伺。
    进攻的军队,肯定对那发炮弹不太满意,没有再放。
    一连作战的步兵来占领街的尽头,在大炮的后面。步兵们挖起铺路石,堆成一道类似胸墙的矮墙,大约有十八寸高,正对街垒。在胸墙左角,我们可以看到集合在圣德尼街上的一营郊区军队前面几排的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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