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尔斯骑鹅旅行记(209)

2025-10-09 评论

    但是,当熊看见雁群时,他们却指着雁群对自己的孩子嗥叫道:“快来看这些大雁呀,他们一点寒冷都经不住,连冬天呆在家里都不敢!”老雁们不屑回答他们,而是对自己的小雁们叫道:“快来看这些熊呀,他们宁愿躺在家里睡上半年,也不肯麻烦一点到南方去!”
    在下面的杉树林里,小松鸡们缩紧身子,竖起羽毛,冻得发抖,看着所有的大鸟群喜洋洋、乐滋滋地向南飞去。“什么时候轮到我们飞呢?”他们向母松鸡,“什么时候轮到我们飞呢?”
    “你们得同妈妈爸爸一起呆在家里,”母松鸡回答说,“你们得同妈妈爸爸一起呆在家里。”
    在东山上十月四日星期二
    每一个到过高山地区的人肯定知道,大雾会给人带来多么大的困难。雾气腾腾,遮住视野,即使你的周围全是美丽多姿的高山,你也一点看不见。你会在盛夏遇到雾。倘若是秋天,可以说你几乎不可能避免大雾。对尼尔斯·豪格尔森来说,当他在拉普兰境内时,天气一直很好,但是大雁们还没有来得及高喊出他们现在已经飞行在耶姆特兰省,重重浓雾已经把他团团围住,使他一点看不清那里的景色。他在空中整整飞了一天,却不知道他来到的地方是山区还是平原。
    夜幕降临时,大雁们降落在一块向四面八方倾斜的绿草地上,那时,他才知道,他是呆在一个山丘的顶部,但是,这个山丘是大还是小,他却无法搞清楚。他猜想,他们是在有人居住的地区,因为他好像听到了人类的说话声,也听到了车轮在一条路上滚动向前的轧轧声,但是对此,他自己也不能完全肯定。
    他很想摸索着到一个农庄里去,但又怕在大雾中迷路。他哪儿也不敢去,只得呆在大雁们身边。一切都是潮呼呼、湿淋淋的。每一根草和每一棵小植物上都悬挂着小水珠,他只要一动,小水珠就往他身上掉,就要洗一次不折不扣的雨水淋浴。“这里并不比山上峡谷好多少。”他想。
    但是,尽管这样,在附近走几步他还是敢的。他隐约看见一幢建筑物就在眼面前,并不大,但有好几层楼高。他看不到顶部,大门是关着的,整幢房子看来没有人居住。他知道,那只不过是一个了望塔,在那里既不可能得到食物,也不可能取暖。即使这样,他仍然以最快的速度返回到大雁们那里。“亲爱的雄鹅莫顿!”他说,“把我放到背上,驮我到那边那座塔的顶上去吧!这里那么潮湿,我无法睡觉,那里一定能找到一块可以躺下的干燥地方。”
    雄鹅莫顿马上愿意帮助他,把他送到瞭望塔的阳台上,男孩子躺在那里美美地睡了一觉,直到晨曦把他唤醒。
    他睁开双眼,环视四周,起初他不明白自己看见的是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他有一次赶集时,曾经走进过一顶大帐篷,看到一幅硕大的全景画。这时他觉得他又站在那顶大圆帐篷的中间,红色的帐顶,十分漂亮,墙壁和地板上画了一幅明媚而辽阔的风景画,上面有大村庄和大教堂、耕田和道路、铁路乃至一座城市。不久,他就明白了,他并不是在帐篷里看全景画,而是站在瞭望塔的顶部,头上是朝霞映红的天穹,四周是真实的大地。他已经看惯了荒原,如今,他把看到的有村庄和城市的真实地方当成一幅画是不足为奇的。
    男孩子不相信自己看到的东西是真实的,这是另有原因的,那就是所有的东西都没有本来的真正颜色。他所在的瞭望塔是屹立在一座山上,山位于一个岛上,岛靠近一个大内湖的东岸。这个湖,不像一般内湖那样呈灰色,它的一大部分湖面同朝霞映红的天空一样呈粉红色,深入陆地的小湾却闪烁着近似黑色的光。湖周围的堤岸也不是绿色的,而是闪着淡黄色的光,那是由于庄稼收割完了的田地和叶子发黄了的阔叶树林的缘故。黄色堤岸的四周是一条很宽的黑色针叶林带。可能是由于这个原因,阔叶林才显得鲜明光亮,而男孩子却认为针叶林从来没有像这个早晨那样黝黑暗淡。在黝黑的针叶林东面是淡青色的小丘,但是沿着整个西面的地平线却是由此起彼伏、多姿多态的高山组成的一条闪烁着光芒的长长曲线,它的颜色是如此美丽、柔和、爽心说目,他不能把这种颜色称之为红色,不能称之为白色,也不能称之为蓝色,难以用任何颜色的名称来形容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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