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能知道这些事很高兴,’农民说,‘但是任何东西都不是永恒的,我担心这些东西也会被人遗忘,没有人再提起它们。’
“农民到现在还不感到满足,乌尔沃萨夫人再也忍不住了。‘你说任何东西都不是永恒的,’她说,‘但是现在我要告诉你,有一种东西是永远不会改变的,那就是,像你这样狂妄自大、固执己见的农民,直到世界毁灭的时候还可以在这个省里找到。’
“乌尔沃萨夫人刚一说完,那位农民立即高兴而满意地站起身来,感谢她给了他一个极好的答复。现在,他终于心满意足了,他说。
“‘我现在才算真正理解你的意思了,’乌尔沃萨夫人说。
“‘是的,我是这样看待这个问题的,亲爱的夫人,’农民说,‘国王、教士、贵族绅士和市民修造的一切只能维持几年时间。但是当你告诉我,在耶特兰省总会有具有强烈荣誉感和坚韧不拔精神的农民时,我才知道,这个省将永远保持它古老的荣誉,因为只有那些永远献身于改造土地的人才能把美好的名声和荣誉世世代代传下去。’”
四月二十三日星期六
男孩子在高空中飞行。在他的下面就是东耶特兰大平原。他坐在雄鹅背上,一个一个地数着矗立在小树林中的许多白色教堂,不久就数到了五十。但后来他数乱了,再也无法数下去了。
农庄上的绝大多数院落里有宽敞的、粉刷得雪白的二层楼房,气魄是那么的雄伟,使男孩子不禁羡慕不已。“这地方不可能住着农民吧,”他自言自语道,“我怎么连个农庄的影子也没有看见呢?”
这时,所有的大雁突然叫了起来:“这里的农民住得和贵族一样阔气。这里的农民住得和贵族一样阔气。”
平原上已经冰消雪融,春耕已经开始。
“在田野上爬行的长长的大壳虫是什么东西?”男孩子过了一会儿问道。
“那是犁和耕牛。那是犁和耕牛。”大雁们回答道。
耕牛在地上走得很慢很慢,几乎看不出他们是在走动,大雁们向他们喊道:“你们明年也走不到头儿!你们明年也走不到头儿!”但是耕牛也不示弱,抬起头来,张着大嘴对着天空吼叫起来:“我们一小时干的活比你们一辈子干的还要多!”
有些地方是马在拉犁,他们比牛要卖力气,拉犁也比牛拉得要快。但大雁们并没有放过他们,也要戏弄他们一番。
“你们和牛干一样的活不害臊吗?”大雁们喊道,“你们和牛干一样的活不害臊吗?”
“你们自己和懒汉一样,根本不干活,难道不觉得害臊吗?”马咴儿咴儿地叫着反驳道。
正当马和牛在地里干活的时候,大公羊却在院子里跑来跑去。他刚剪过毛,动作敏捷,一会儿把小孩子撞倒在地,一会儿又把牧狗赶回窝里,然后又神气活现地来回走动,就好像他是谷场上惟一的主人一样。“大公羊,大公羊,你把你的毛弄到哪儿去了?”从空中飞过的大雁们问道。
“我把毛送给诺尔切平的德拉格毛纺厂了!”大公羊扯着嗓子回答说。
“大公羊,大公羊,你的角又到哪里去了呢?”大雁们问道。
使大公羊极为伤心的是他从来没有长过角,所以再没有比问起他的角使他更恼怒的了。他气得在那里跳着圈转了半天后,又对着天空顶起来。
在乡间大路上,有一个人赶着一群刚出生几个星期的斯康耐小猪到北部去出售。这些猪虽然还很小,但走起路来却很大胆,互相挤在一起,像是为了寻找依靠。“唉呀,唉呀,我们离开父母亲大早了。唉呀,唉呀,我们这些可怜的小孩该怎么办呢?”小猪们说。大雁们没有心思去取笑这些可怜的小家伙。“你们的遭遇会比你们想像的要好得多,”大雁们飞过的时候向他们喊道。
大雁们再也没有比飞过大片平原时心情更舒畅了。他们不慌不忙地飞着,从一个农庄飞到另一个农庄,同家畜家禽开着玩笑。
男孩子骑在鹅背上飞行在平原上空,想起了一个他很久以前听说过的传说。他记不太清楚了,不过好像是关于一件长外套的故事。外套的一半是用织着金线的天鹅绒做的,另一半则是用灰色的粗麻布做的。但是外套的主人却在粗麻布的那一半装饰了许多珍珠和宝石,看上去比用天鹅绒做的那一半还要华丽、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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