饥饿游戏3·嘲笑鸟(54)

2025-10-09 评论

    “他们什么时候离开的?我可以赶上他们。我可以……”什么?我还能做什么?
    黑密斯摇摇头,“那是永远不可能的,你太宝贵、也太脆弱了。有人说在救援期间把你送到另一个区,以转移他们的注意力。但是大家都觉得你控制不了局面。”
    “求你啦,黑密斯!”我在祈求他,“我必须做点什么,我不能干坐在这儿,等着听到有人死去的坏消息。我一定能做点什么!”
    “好吧,让我跟普鲁塔什说说。你可不要乱动。”可我待不住。黑密斯的脚步声还没有从外面的走廊里消失,我就慢慢爬下床,从隔开病床的帘子缝里钻过去。我发现芬尼克正趴在床上,两手插在枕头底下。尽管把他从迷迷糊糊的梦境中、从镇静药物带来的无声世界里拉回到残酷的现实中是出于我的懦弱,对他也很残酷,但我还是这么做了,因为我不能独自面对这一切。
    当我向他说明一切之后,他最初的不安却莫名其妙地减轻了。“你难道看不出来吗,凯特尼斯,很快事情就会明了。要么这样,要么那样。到了今天晚上,他们要么死了,要么回到我们身边。这……远远超出了我们的期望!”
    是啊,这是对我们目前状况的乐观看法。令人感到安慰的是这一切总算有个了断。
    帘子被拉开,黑密斯站在我们面前。如果身体允许,他会交给我们一项任务。现在仍然需要拍摄轰炸后的十三区。“如果在几个小时内拍完,比特就能在救援行动开始之前把它发送出去,这样也许能把凯匹特的注意力转移到别处。”
    “是的,分散他们的注意力。给他们设个圈套。”芬尼克说。
    “我们需要拍摄的是真正具有强烈吸引力的片子,即使斯诺总统也没法从电视机旁走开。有这样的东西吗?”黑密斯问。
    现在我们必须做一项对救援有帮助的工作,这让我陷入沉思。我在吃早饭和在做上镜前准备时,极力在想我该说些什么。皮塔被打得鲜血四溅,斯诺又送给我玫瑰,斯诺一定想知道这些事对我有什么影响。如果他想让我崩溃,我就要坚强。可是光靠在摄像机前空喊几句表示蔑视的话语不足以说明什么。另外,这也不会帮救援队节约出时间。义正辞严的喊话并不能占据很长时间。
    我不知这样行不行,但我愿意一试。当摄制组人员在地面集合后,我问克蕾西达能否从询问我有关皮塔的事情开始。我坐在折断的大理石柱上,也就是我上回疯掉的地方,等着红灯亮了以后,克蕾西达开始问我问题。
    “你是和皮塔怎么相识的?”她问。
    听到问话,我开始侃侃而谈——这是自第一次电视访谈以来黑密斯一直希望我做的事。“我见到皮塔的时候十一岁,那时我就快要死了。”接着,我把与皮塔相遇的过程娓娓道来。我讲述了那是怎样一个凄惨的日子,我怎样想在雨中卖掉波丽姆的婴儿服,皮塔的妈妈怎样把我从面包房的门口赶走,他又如何为了给我面包而挨打,那面包如何救了我的命。“在这之前我们甚至没有说过话。我第一次跟皮塔说话还是在去参加饥饿游戏的火车上。”
    “可那时他已经爱上你了。”克蕾西达说。
    “我想是的。”我羞涩地微微一笑。
    “你们分开后有什么感受?”她问。
    “感觉不好。我知道斯诺任何时候都可能杀死他,特别是在他警告十三区要遭到轰炸之后。这种生活真是太可怕了。但正是因为他们对皮塔的所作所为,我已不再犹豫,我要倾尽全力参加到推翻凯匹特的斗争中去。我终于自由了。”我抬起头,凝望着天空,目光追寻着在天空飞翔的苍鹰,“斯诺总统曾经向我承认过凯匹特十分脆弱。那个时候,我明白他说话的意思,那时我看不清事实,因为我太害怕了。但现在我不再害怕。凯匹特十分脆弱,因为他们的一切都要依靠各辖区供给,粮食、能源甚至管制我们的治安警。如果我们获得了自由,凯匹特就会崩溃。斯诺总统,还要感谢你,我今天正式宣布我自由了。”
    我的话虽算不上慷慨激昂,但已切中要害。每个人都很爱听那个关于皮塔送给我面包的故事。我对斯诺说的那番话又激发普鲁塔什的新想法。他马上把黑密斯和芬尼克叫到跟前,跟他们紧张地谈论了一小会儿。我看得出黑密斯并不怎么高兴。但普鲁塔什最终似乎说服了他们——芬尼克脸色苍白,但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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