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卦摊不是普通占卜,是黄雀抽帖。
叼着卦帖急急忙忙跑进跑出的小鸟,显得十分可爱。麻也子挤进已聚集了十五,六个人的卦摊前观看。
卦摊上悬挂着“黄雀神签”的布幌。
小型神殿前有一条小路,还插着个太阳旗。黄雀在小小的舞台上,完全是一套驯熟了的表演。
听老头儿吩咐。黄雀接过香资,就灵巧地叼起一个小太阳旗,碎步跳上神殿,铃声一响,抽出一个卦帖。然后打开封条,把圭卜帖递在伸出的手心里。
黄雀伶俐可爱,麻也子看出了神。
当然,对于在女子大学受到现代科学教育的麻也子来说不会相信占卜之类的事。可是,麻也子的脑海中忽然产生也掏五十日元硬币试一次的念头。那个黄雀真逗人喜爱埃不知是“山雀”、还是“知鹤”。
麻也子付了香资。那个可爱的黄雀拜过神殿,就叼个卦帖放在她的手上。麻也子微笑着离开了卦摊。
麻也子听别人讲过,要是祈问商业前景,这种占卜总是拟“吉”、“大吉”之类的话来搪塞。
“随便放在一个树枝上……”麻也子向四周张望了一神社旁的樱树上,系结着许多卦帖。人们抽到不吉利卦签,按惯例系在树枝上,意思是把卦帖退还给神。
为了使细长的卦帖容易系上,麻也子打算把它折叠来。这时,一个“凶”字进入她的眼帘。她怔住了。
她才想有“吉”或“大吉”之类的字样,仔细一看上却标着“占卜”、“五号”、“凶”。在加括号的“命运”二字下面写着:“现在,你不要让最亲近的人从身旁离开。”卦示虽凶,遵神训则能化凶为吉。“”毫无价值。“麻也子想。她长期按受的现代教育,使她不会听任这样的摆布。
再接下去看,卦帖上还有“时运”、“财运”等栏目。
“婚事”一栏里写着:“虽是良缘,结成却迟。”麻也子看到这里就停下了。下面还有“待人”、“失物”、“外出”等栏目。麻也子想把卦帖系在樱花树枝上。
蓦然,一种背叛理性的念头涌进麻也子脑海。
她最亲近的人——就是戴上素日有反惑的墨镜,暗藏手枪,到五条板的古董商店去拜访的父亲。出于对父亲的挂念,不相信命运的麻也子也动摇了。准确地说,她觉得眼前的“凶”卦和以前心中的疑虑有着某种呼应。
麻也子走下抵园石阶,喊来出租汽车,她想回旅馆。
经过五条坂时,又看了一眼那幢大楼。
“下车?”这个想法在麻也子头脑中一掠而过,但立刻就否定了。此时,麻也子心中虽觉不安,却还没有什么实在想法。回到旅馆,在服务台取钥匙时,她看了看父亲房间的钥匙,“49”号仍然放在箱里。这就是说父亲外出还没回来。麻也子叫来了服务员。
“隔壁49号房间,住着家父。他回来时候。请敲门通知一声。我有事找他。”服务员把麻也子的话写进值班记事簿。
其实,麻也子没有什么要事。只是觉得今晚看到父亲平安回来才能放心。麻也子在旅馆餐厅吃了晚饭,回到自己房间时,已经是七点半钟。父亲还没回来。
她感到极度疲乏,不是旅途劳累,而是精神上的沉重负担。
麻也子又从提包里取出卦帖。她觉得自己干了件蠢事。无故自寻烦恼。
她不相信这种迷信的东西,但卦帖上的话却使她忧心仲仲。每当她的情绪低落时,她总是往坏处想。
“现在,你不要让你最亲近的人从身旁离开”麻也子重新看了卦帖。敲门声,麻也子呼地跳起,奔向门口。来人正是父亲,麻也子轻轻地吐了一口气。
“有事吗?”勇造说着,坐在椅子上。
“没有什么大事。只是想问您明天的打算有点担心”“担心?担心什么?”勇造怀疑地问。
看到父亲的表情,与平日并没什么异样,她放心了。
“你外出的时候,只剩下我一个女孩子,有点不安哪!”麻也子闹别扭似地回答。
耽美书斋推荐浏览: 石泽英太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