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陷害你的是什么人呢?”
狩矢问道,可片山沉默不语。为慎重起见,核实了在名古屋的他妻子是否可能有作案时间。可她去了他父亲住院的医院,一直在床边守护到夜里11点。
片山承认拿走500万元,并老实讲了用途。从本来就很少的薪金中,按分期付款方式买下了名古屋的住宅,加上名古屋和大阪两地生活,生活水平从一般下降到下等。而且,另有恋人,苦于衣着打扮,约会和送礼物的费用。所以,借了高利贷。半年光景,滚雪球似的越滚越多,只好用那笔钱还债了。
“侵吞这笔钱确实不好,但我想我是要和她结婚的,她会原谅我的。和妻子商议离婚是事实,而且,我也没有杀藤子。我一个人在这儿生活,世上不能证明没有作案时间的人有很多。”
这是他的一面之词,然而,舆论是无情的。
同样情况,被婚事逼得走投无路的婚外恋者,不得已杀了新恋人的事件陆续发生。
事件在周刊杂志和电视节目中被大肆报道。
狩矢向住在名古屋的片山菊子询问情况时,她说:“我是准备同他离婚,并且,也知道藤子的事情。”
虽然话说“举行结婚仪式那天,计划给他们致贺电”但是在经验丰富的刑警眼里,很明显,发生事情后,片山才全盘如实供出,希望帮助,两人协商好了。
狩矢默默地将从片山的房间里搜出的几封信推到菊子面前。
“这上面写着‘5月连休时,如果能抽空,咱们一起带孩子去公园玩玩’,还有4月14日发出的信中写着‘我看父亲不久于人世了。这么讲,可能是对父亲的不敬。但是,如果父亲过世了,我也不准备等49天,去大阪你那儿一起祝在这之前你可不要在外回胡来’。你似乎对此一无所知。”
经这么一说,菊子道出了真相。
“出事前,真的不知道丈夫有了别的女人。出事后的第二天下午,接到他的电话,才知道这件事。当时,差点昏了过去。他说是用公司的公用电话打来的。他哭诉说,完全没有同那个女人结婚的意图,只是想玩玩而已。但是,被那个女人死死缠住,没有办法。现在那个女的已经死了,他一辈子会很好地爱我的,希望我能统一口径,帮帮他。”
“他提没提过杀人的事?”
“没有,他说他绝对没有干过。不过,这样下去很可能被作为凶手。为了孩子,父亲清白无罪,还是比杀人犯好,经他这么一说,我就同意了。可我心里,丈夫背叛的阴影始终没有消除,而且,近来我也不敢确信这不是我丈夫所为。如果他真是杀人凶手,也为了孩子,我准备同他离婚。”
最后一个问题解决了,狩矢松了一口气。
对为何没有一起搬到大阪这个问题,菊子回答说,自己的老父亲住在名古屋,一直住医院,必须照顾,所以不能去大阪。
“他也是说,一二年就回名古屋……”
虽然出事时,没有人在现场见到片山,而且,氰化钾的来路还不清楚,但是,警察还是将片山作为杀害野上藤子的凶手逮捕,准备交付法庭审判。
然而,一年后,片山在关押的拘留所里病故了。
临终前,他交给律师一面小镜子,委托他将镜子埋到平等院藤萝棚架最南端的藤树底下。
理由是,最近常常梦见与藤子在藤萝架最初相会时的情景。
(8)
事务繁忙的律师,带着片山交给的镜子来到平等院时,已是10个月以后的冬天了。
律师走到藤萝棚架时,几个园丁正在藤树的底下施化肥。其中一个人说,3年这样施一次肥,否则,就不能开好花。
本打算园丁走后,悄悄埋下去,稍微保持一段距离望着他们的律师,注意到那几个园丁不知为什么突然喧嚷起来,便凑近看个究竟。
“什么呀,从南边的藤根下面,出来这样个东西。原来以为装着古金币呢,大家着实高兴了一阵子。可是,茶叶罐里装的是塑料包着的这封信和小镜子。这是不是现在孩子们经常搞的时代资料器(注:埋藏地下供后人了解现代情况之用)之类的把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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