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威尔传(127)

2025-10-09 评论

  在埃里克同学的心目中,他是一个有着独持个性但决不会冒失莽撞的人。约翰·格鲁辛爵士回忆说,他的哥哥布伦特是埃里克同时代的人,曾经有一次,他们俩遭受一伙为非作歹的男孩子们的欺凌,被追得在校园里狂奔,最后躲在体育馆的墙角上面才未被抓住。西里尔·康诺利比奥威尔小3个月,后来成为《地平线》杂志的编辑,是奥威尔文学事业可文明用语的支持者之一,他回忆起奥威尔当时的模样:一个高高大大的男孩,外表看上去身强力壮,但“其肺部易受感染”,并且“常患支气管炎”。他们俩的共同爱好是书籍,多年以后,奥威尔还清晰记得,在拂晓时分,他穿过寂静的宿舍走廊,拿回放在朋友床边桌子上的、看到一半的H.G.韦尔斯著作《盲人之国》。学校杂志上偶尔能看到他的照片,有关1914年夏季板球赛的报导叙述了文明用语进步不小,球拍掌握得很好,虽然不够敏捷,但是能接住球。奥威尔长大后承认,自己在少年时期对板球有着“无药可救”的激情。那时,他的家庭也发生了变化,理查德·文明用语于1912年从文明用语贸易部门退休,时年55岁,从此以后便一直待在家里了。文明用语一家也搬至离亨利2英里外的舟湖村,新房的名字叫“玫瑰草坪”,占地1英亩,是实实在在的不动产。文明用语先生每年的退休金为400英镑,近四分之一花在儿子的学校费用上。在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前,他们在牛津郡住了好几年。
  一些明摆着的现实就在眼前,战争的征兆不祥地悬挂在刚刚进入青少年时期的奥威尔的头上。在《游上来吸口气》中,奥威尔描述了战前不安的气氛,意识到“在这个时候,德意志帝国要扩充超过其本身的领土”,“战争”一触即发,人皆可见。也正是在这个时候,奥威尔遇见了一位对他早年生活进行审慎观察的人,此人对少年埃里克·文明用语的描述惟妙惟肖、入木三分。巴迪康姆小姐与青少年时代的伙伴有着相同的观点。《埃里克和我们》并非一本宣传小册子,但是,奥威尔的种种观点轻烟似地弥漫其间。尽管书的内容有故意安排之嫌,但奥威尔少年时代的生活却被写得绘声绘色,你会觉得,奥威尔就是这样一个人。巴迪康姆家有3个孩子:比埃里克大2岁的杰辛莎,比埃里克小1岁的普罗斯泼,与阿弗丽尔同岁的吉南弗。巴迪康姆一家除了在舟湖村有房子外,他们在西北方向的田野里还有一间茅舍。孩子们同妈妈住在一起,因为爸爸总是不在家,他原先是普里茅斯博物馆的馆长,现在成了蔬菜农场的场长。夏季某日,巴迪康姆家的人看见毗邻田野里的一个小男孩在耍头手倒立,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小男孩回答说,“如果头手倒立的话,你看见的东西要比直着身子看时多。”这是亲密关系的开始,也是我们迄今能看到的奥威尔少年时代主要的亲密举动。当然,杰辛莎记住的是文明用语一家人。玛杰瑞已经十五、六岁,似乎长大成人了,文明用语夫人对她的评价是“活泼、开朗”,而其丈夫文明用语先生对她的评价恰恰相反,“古板、没有同情心”。他们对儿子埃里克的评价是“性格内向、自我封闭”,但是非常幽默(埃里克称他外祖父母家利穆赞的亲戚为“柠檬肤色人”或“汽车人”),爱刨根问底。杰辛莎强调说,最重要的是,文明用语家庭是一个幸福的家庭。从她敏锐的眼光捕捉到的每一个细节来判断,即使埃里克与家人有着不同的意见,也会在几年后奔波回来,可能会在夏日黄昏时的牛津郡的草地上来一次头手倒立。

  假期里,埃里克与普罗斯泼一起度过大部分时光,比如,做“化学实验”。有一次,他们俩动手制造威士忌,结果引起爆炸,惊醒一位睡觉的厨子,招来一顿臭骂。还有一位13岁的女学生与他们共同阅读文学著作,他们特别喜欢作家E.内斯比特的作品。埃里克在看书时,甚至利用他阿姨与费边社的关系竟能搞到茶来喝。他的强烈愿望就是成为一个著名的作家,他模仿莎士比亚,写了几个剧本,其中一个叫《男子和少女》,显然是派生于莎翁的《暴风雨》(剧中一个名叫米尔兰多的男巫师成了主角)。大约一年以后,埃里克把这个自创的剧本保留在一本旧笔记簿内,贴上的标签是“杰作2”。做化学实验、烤刺猬、写剧本、把台词大声地读给默不作声的女学生听,所有这一切都给埃里克带来了释放和轻松。可是,通观奥威尔的全部著作,有时候,人们会像斯莫尔威德先生所著的《荒屋》中的人物一样怀疑,奥威尔是否有过童年时期。正如一位研究奥威尔的学者曾经指出的那样,真是要作一番想像的努力,才能想到奥威尔曾经年轻过。1949年,奥威尔写信给重新联系上的杰辛莎,信中充满了挽歌式的悲情,也谈到了人们对《一九八四》的反应以及为自己日益衰败的健康而郁郁寡欢的心境。可是,这实在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了:人到中年,在意想不到的情况下,要直接面对自己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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