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威尔童年时代与成年时代的外形变化令人吃惊。在伊顿求学时的照片,甚至孤身一人在缅甸警察部门时的照片,都显示出奥威尔是一个脸蛋胖乎乎的、几乎像圆圆的月亮一样的人。而在1934年,在丹尼斯·科林斯南方海岸的照片(时年31岁)看上去像40岁的人了。3年后,在文明用语工党举办的暑期学校里与西班牙的同志们在一起时的快照看上去像一个年近50岁的人了。分别15年之后在30年代看见这些照片的奥威尔的朋友们对于他的这种巨大的反差都震惊不已:康诺利注意到了奥威尔脸上饱经风霜的印记与原先丰满的、抽着雪茄的面相之间的鸿沟。《动物庄园》发表后6个月,弗农·理查兹在伊斯林顿的公寓里为奥威尔拍摄的照片是我们迄今所知的奥威尔最后一次拍的照片。理查兹为奥威尔拍照片时带着妻子玛丽露易丝,在这两位拍摄现场朋友的鼓励下,奥威尔看上去比以前任何一次所拍的照片都放松。在这次拍摄过程中,奥威尔虽然还有点心不在焉,但基本上可以说是全身心地投入了:他把理查兹的裤子当作他儿子的尿布、摆出各种姿势、做出卷烟的动作、推着婴儿车走上一段路、抽出一把一半出鞘的缅甸剑、在摄影师的摆布下做出形形色色的造型。有一张照片给人印象深刻,那就是奥威尔戴着帽子、挺着腰板坐在一块木头上,面无表情,这是一张没有激情的拉长的脸,眼睛似乎盯住一切、又似乎空无一物。42岁时,奥威尔看上去像55岁至75岁之间的人,“充满了智慧和不可思议的冷静”。
在东方的英国人的生活并非总是甜蜜无瑕,在不舒服的营房里、在热得喘不过气来的办公室里、在散发出煤油气味的昏暗的驿站平房里,他们辛勤劳作的酬劳并不令人满意。
——《在缅甸的日子里》
埃里克离开伊顿,并没有去亨利,而是去了位于萨福克郡北部海岸的、距利物浦大街80英里的海滨城市索思伍德,这地方是文明用语夫妇——此时,理查德先生65岁,其夫人也近50岁了——决定在退休后居住的地方。索思伍德过去是、现在仍然是一个相当偏僻的地方,尽管在当时就有一条铁路与萨福克郡首府伊普斯威奇市相连,所以,我们完全有理由要问,为什么文明用语夫妇会认为这里是度过余生的理想之地呢?索思伍德是一个出名的、由政府为从东方归国的人士提供的居住地,但是,不管怎么说,属于上层社会的归国人士是轻易不上这儿来的。文明用语夫妇最初选择它可能是受了他们住在诺丁山时的一位邻居的长辈的推荐,当然,儿子也对这地方感兴趣,这地方本身也有吸引人之处:高高的桥墩、海员阅览室、绅士俱乐部等。更为重要的是,这里有为应付考试而给学生灌注补习的学校。为了进入印度的帝国警察部门,奥威尔必须参加考试,考试的科目不仅仅包括私立学校教授的拉丁文和希腊文,还包括数学、徒手绘画。“克雷格赫斯特学校”是原德尔威奇学院校长菲利普·霍普经营管理的,学校位于俯瞰北海的一个冷飕飕的街角,离斯特拉布洛克大道的文明用语家仅有一箭之遥,斯特拉布洛克大道从詹姆士·格林大街向南延伸,邻近市中心的海伊大街、教堂和啤酒厂。1922年1月,埃里克顶着敲打窗户的凛冽北风,就从这里开始了新生活的路线。
埃里克离开索思伍德去缅甸前,他在这里度过了10个月,对于他的生活情况,我们知之不多。埃里克早期的、经得住考验的朋友当中有一位是丹尼斯·科林斯,当地一位牙科医生的儿子,他们的友谊就是从这个时期开始的,虽然科林当时只有16岁,比埃里克小好几岁,他们之间的亲密关系是在以后几年形成的。埃里克伊顿的同学们,有的去了牛津大学、剑桥大学,有的在城里找到了工作。面对着许多同学获得的成就和荣誉——例如,康诺利就获得了贝利厄尔奖学金——我们就会情不自禁地把奥威尔写成一个背井离乡的人,一个永远流放在大英帝国穷乡僻壤处的人。然而,印度的帝国警察部门是一个令人十分尊敬的单位,虽然没有特别的诱人之处。但是这个职业对年轻人来说还是挺不错的,尤其是像奥威尔这样的与东方源远流长的年轻人。巴迪康姆一家人虽然在一开始的时候激烈争辯要给埃里克“一次机会”,但还是接受了这样的安排是合情合理的好安排。埃里克家与巴迪康姆家相距140英里,中间还隔着伦敦,所以,埃里克呆在英格兰期间很少去看他们了。大约就在这段时期,埃里克写给普罗斯泼的信中有这样一句话,“几百万人在上速成学校——至少有3个人。”4月,埃里克又来到夸里的巴迪康姆家,这时,吉辛莎已经是20岁的大姑娘了,她记得埃里克拍打着普罗斯泼的工具包,学骑朋友的摩托车。她回忆起埃里克抱怨说,“启动多少次我倒不在乎,我想知道的是如何把这该死的东西停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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