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霍诺夫满怀希望走近柜台,用法语对领班说:“先生,我想找一下总领班罗伯特先生。”
这位领班抬起头,从眼镜下打量着他。“我就是罗伯特,愿意为您效劳。”
“噢,太好了,太好了。我到这儿带来了你一位朋友的问候。他也是我的朋友,名叫亨利,日内瓦国际旅馆的总领班。”
罗伯特毫不犹豫地说:“亨利,啊,是的,他好吗?他挺能干的,眼下好吗?”
“他非常地好,亨利要我来见你,请你设法安排我这一周在这儿住下。亨利,他比旅馆接待员更熟悉情况。他知道,现在客房非常紧张,不过,他认为,你会特别关照我的,看在他的面于上。”
罗伯特的脸突然沉了下来。“亨利说对了。平时总会有办法可想。可是今天,在这一周之内,说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我很抱歉,非常非常地抱歉,无法帮我朋友的忙。真的没有一间空房,甚至找不到一间空着的洗手间。”
季霍诺夫伸手提了提旅行包。“这是真的吗?”
“实在无能为力,说实话,旅馆早已预定客满了,以前这种情况多未发生过。不过,眼下这时节可不同往常。自1958年以来,圣母毕竟还没有在卢尔德再次显过灵。人人都想见到她,下周,我也许会设法替你安排一个房问。”
“可我只想在这一周。”
“那么,我很抱歉。”
“我该怎么办?你是否知道,也许这儿的其他旅馆还有空房?”
“绝对没有。所有的旅馆全部客满。”他似乎想起了什么,伸出了一个手指。“还有一点希望。过去在卢尔德的旅馆客房比较紧张的时候,在城外,总还能找到一些空房。卢尔德的周围还有许多小城镇,距离都不很远,交通也很便利。许多人家总是空出一些房间来出租,以赚取几枚法郎。是的,我敢保证,眼下这种可能性仍然存在。这或许对你是最好的办法,先生——”
“塔利,我是塞缪尔-塔利。”
“噢,这可是最好的办法,塔利先生,想想办法去城外找私人房间吧。”
“可我到哪里去找呢?我以前从未来过卢尔德。”
罗伯特立刻表示愿意帮助他。“我可以告诉你具体怎么找。在城外的塞迪卡德-霍特里尔,就在这儿,我指给你看。”他找出一张写有卢尔德城区的桔黄色地图,打开后,手指着地图上的位置。随后,他折好地图,递给季霍诺夫。
“这下你该知道怎么走了。我很抱歉,未能让你住在这儿。祝你好运。”
季霍诺夫离开旅馆后,径直走下台阶,并打开手中的地图,递给正在等着他的司机。“这儿没有空房了,”他解释道,“我得到塞迪卡德-霍特里尔,你瞧,就在这儿,领班还特意在下面划了一条线。”
司机查看了一番地图,点点头,示意季霍诺夫回到车后座上去。
在15分钟的行程中,季霍诺夫无心观看车窗外一闪而过的景色。他的内心在隐隐作痛,深深自责简直愚蠢至极,居然会到卢尔德来。他想到自己私下访问这个他的政府和党肯定会极为反感的“圣地(45)”而招致的一切危险,如果他们知道,而仅仅只是出于对健康的考虑,也决不会原谅他的。
这时,车在勒里斯区停下,罗伯特所指的塞迪卡德-霍特里尔就在此地,季霍诺夫才猛然意识到,为了他的身体健康以及他将取得的最高领导地位,冒任何风险都是值得的。再说,由于经过一番精心化装,他摸着那假的胡髭感到一种欣慰和安全。他付给司机出租车费后,按照司机的吩咐,提着旅行包向附近的大楼走去。
季霍诺夫发现,在办公室内只有两位中年妇女坐在办公桌后面,靠近他的那一位,留着黑色刘海,戴着金属框边眼镜,友好地向他打着招呼。季霍诺夫自我介绍道,他是塞缪尔-塔利,美国人,刚来到卢尔德朝圣,因没有随同官方或正式旅游团,所以还未能找到一个地方安身。圣路易斯新旅馆的一位朋友建议他到这儿来,在某位私人住宅中或许能找到一间空房。
戴眼镜妇人的表情看起来无可奈何。“不错,本周早些时候,确实在我们的手中掌握着许多等待租用的私人住房,可现在已全部预订完毕。我担心——”她开始查看登记册,接着停了下来,注视着夹在最上面一页的一张纸条。“等一等,先生,也许还有希望。你或许会走运。这张纸条是本地旅游公司的一位导游小姐留下的。她是本地人,同父母住在塔布。她在纸条上说,她父母家中有一间空房,本周之内可以租用,他们要求房客每天付225法郎,而且还要预交一半的房费。你感兴趣吗?如果你愿意,我这就给你问问,看看房间是否仍然没有出租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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