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敬的阁下,我是里约热内卢《环球报》记者。阁下,我们的读者都很想知道——当圣母重新显灵时,她能治好某个身患重病的人吗?”
“是的,她告诉伯纳德特她能。另一方面,我们知道很久以前伯纳德特患过病,尽管她亲眼见到了圣母玛利亚,但仍然没有痊愈。实际上伯纳德特是在另外的地方得到治疗的。”利兹-芬奇不禁目瞪口呆,开始在笔记本上快速书写。主教继续说道,“正像圣母告诉伯纳德特的那样,‘我不会许诺让你今生得到幸福,但在来世,你会幸福的。’”
“尊敬的阁下,我是《纽约时报》记者。如果没有显灵一事……如果圣母玛利亚不显灵——也就是说,没有人能看见她——那样的话,教会又将持什么立场呢?”
“先生,教会不需要什么立场。我们对圣母玛利亚笃信不疑,而且她已许诺这一周里在卢尔德再次显灵。对此,教会里没有人表示怀疑。教会里的每一个信徒,从梵蒂冈至高无上的教皇到所有的信徒,都热忱虔诚地相信,在今后的五天之内,纯洁受胎的圣母将会重新出现。”
利兹-芬奇瞧了瞧手表指针,有些坐立不安了。到了她提问的时候了,她必须在招待会结束前提出问题。此时又有许多只手举起来,事不宜迟,利兹赶紧把手高高举起。
她又惊又怕,幸而主教的手指向她,这才稍感安慰一些。
利兹“嘣”地一声弹起来。“佩拉格尼主教,我是纽约《国际合众社》驻巴黎分社记者,我的问题是这样的:考虑到伯纳德特在奇迹出现时的年龄——14岁,我相信一个少女,一个文盲——会不会有这种可能,我是指她把从圣母玛利亚那里听来的秘密记录在她的私人笔记本里一事——也许更多是人们的愿望,而不是真实的报道?”利兹没理会出现的短暂的骚动,用另一种方式重复了她的问题。“简单说,尊敬的阁下,教会怎么可能这样明白无误地宣称,伯纳德特在她日记里记载的关于圣母玛利亚在今年、在这个月、在这几天再次显灵一事,就确实是圣母玛利亚告诉她的呢?”
这位塔布和卢尔德地区主教,从高高的讲台上直瞪着利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大厅里一阵沉默,最后,主教又开口说道:“这位女士,我们是否对圣女伯纳德特一无所知,这暂且不说。我们知道一件事情绝对比这个问题重要,那就是伯纳德特是位诚实的女孩,绝对诚实可靠。她经受过无数次考验。她非常虔诚,既不贪图钱财,又不追逐名誉,她所希冀的不过是传播来自天国的福音。她不会把圣母玛利亚没向她启示的事记录在日记里,她记录的只有事实。”
利兹忙乱地记着,感到主教咄咄逼人的目光仍紧盯着她。她抬起头,看见他正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她。有那么一会儿,他完全忽视了大厅里仍举着的许多手,他好像想再对利兹讲些什么。
主教弯弯腰凑近麦克风:“我再说一句。虽然我对伯纳德特有些研究,但仍不敢妄称对她整个一生无所不知。如果你们对伯纳德特的诚实有什么疑问,我建议你们进一步去问问这位卢尔德著名的历史学家和伯纳德特传记的作者。”他朝身后的鲁兰神父指了指,鲁兰神父正镇静自如地坐在米歇尔和詹姆特两人之问。“我建议你们去问鲁兰神父。我坚信他一定会打消你们的任何怀疑。”主教瞧了瞧如森林般举起的手臂说:“现在继续提问,看来还有许多问题。”
鲁兰神父又站在讲台上,首先感谢各位记者的光临,然后宣布休会。
主教身后紧跟着詹姆特和米歇尔,神采奕奕地从讲台上走下来。与此同时,大厅里响起了记者们的不可理解的、稀疏的欢呼声。
利兹看着主教离去,脑海里再次浮现出主教盯着她看时那灼热的目光。这些上帝的信徒,她自忖,对宗教的虔诚盲目而狂热。他们对信仰的不屈不挠的精神令她不寒而栗。
然后她又注意观察鲁兰神父。他仍站在讲台上,看着陆续离场的记者们,仿佛是故意留在那儿。她想这对她也许是个好机会。
她匆忙站起身,把笔记本和铅笔往手提包里一塞,立刻朝讲台奔去。
她大步走向鲁兰神父,实际上,鲁兰神父已料到她会上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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