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相当忙,肯也是如此。他们只在晚上或周末约会,见面时几乎有一多半时间是在床上度过的。他们在性生活方面十分和谐,一周至少做爱四次,由于肯善于体贴而且富有经验,他们每次做爱都妙不可言。
一年前,两人的关系最后确定下来,互相都难分难舍,他们决定尽快结婚。肯的父母伯纳德-克莱顿和海伦,克莱顿都是虔诚的基督徒,希望在教堂举行正式婚礼。不过,肯和阿曼达却对结婚仪式并不那么看重。阿曼达的父亲是明尼苏达州人,信仰天主教,但很开明;而阿曼达的母亲却没有任何宗教信仰。
婚礼决定在今年八月举行。
然而,一天傍晚,肯在参加手球赛的中途突然垮了下来。他的右腿竟不能站立,只得退场。他的腿,确切地说是大腿疼痛难忍。这是发生在六周以前的事。惠特尼博士,克莱顿家的外科医生,曾请来许多专家为肯检查、会诊,作了X光透视、化验。最后的结论是,肯患了恶性毒瘤,或者说骨癌症。由于骨组织的恶性变化,它逐渐扩散至右大腿股骨,病情会慢慢恶化,肯会失去行动能力,需要拐杖帮助,最后将依靠轮椅。一般说来,骨癌是不治之症,可能治愈的办法有三种:外科手术、放射治疗、化学疗法。上述三种方法对肯来说是否可行,专家们的意见是肯定的。惠特尼医生开始为进行一次成功的手术作准备。可是结果却不容乐观,有很多情况是难以预料的。但是成功的希望也不可排除,实际上,也没有别的可以选择了。
由于外科手术已经安排好,将在最近进行,肯和阿曼达的婚礼日期也只好往后推迟,谁知道要拖到什么时候呢?
阿曼达思考着这一切,不禁万分沮丧。她觉得自己像一个寡妇,可她还没作过新娘啊。
不过,使她聊以自慰的是还有这次手术,不管怎样,仍然存有一线希望。
“斯潘塞小姐,”她听见接待员说,“惠特尼医生现在就见你。”
女接待员把过厅的门打开。阿曼达拿着手袋站起来,进了门。她穿过短短的走廊,走进惠特尼医生的私人办公室,并随手把门关上。她暗自纳闷,惠特尼医生约她见面会商量什么事呢?她似乎已经预感到是某种不吉利的事。
惠特尼医生已从他桌后的座椅上站起来。“斯潘塞小姐,”他说,示意她坐在办公桌前面的一张椅子上。惠特尼医生总是给人一种值得信赖的印象,让病人和家属信心倍增。他四方大脸,额头有一些皱纹,两鬓的头发已变白,显得和蔼可亲。不同于商业电视上出现的那些冒牌医生的形象,惠特尼医生总能让人感到他具有经验、智慧和权威性。
待阿曼达坐好后,惠特尼医生也在皮椅上坐下,关上放在桌上的病历夹,直截了当地说:“斯潘塞小姐,我想我们最好面对面地谈谈。我想谈谈有关为肯动手术的情况。我希望这样冒昧打扰你,不会让你感到不便?”
“没有比肯动手术更重要的事了。”
“我知道他同你谈过这件事,眼下我们只有这唯一的选择。”
“他只对我说了一点点。手术能否成功不敢担保,但是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他决定动手术。我很高兴他作出这种选择。对此我很赞同。”她犹豫了一下,“手术成功的可能性怎样?”
惠特尼医生开始回答,显然每句话都经过斟酌,“动手术还有治愈的可能,但不动手术却毫无希望。骨癌治疗,最近有所进展,令人欢欣鼓舞。不过,我担心的是,这种进展还远没有达到令人满意的地步。大约一年前,我读过一篇由巴黎的莫里斯-杜瓦尔博士写的论文,他设想使用一种新的治疗法,运用遗传工程学进行手术和移植。虽然就此而言,他的实验十分成功,但眼下只用于哺乳动物,而不是人。我曾同一些本地有名的外科医生讨论过这种治疗法,他们也知道杜瓦尔的突破性实验,但是他们都认为,目前还不能运用于人类。由于时间相当紧迫,我们不能等待,我们只有选择手术,替换恶性肿瘤所在的右腿组织。有时候,治愈效果相当好。”
“有时候。”阿曼达小声重复这个词。
“让我说得具体些,”惠特尼医生说,“一切取决于患者的病历。如果在继续恶化以前,尽快动手术,肯定会有希望——有30%的机会能根除癌细胞,恢复正常功能和生活。不过,据统计数字表明,仍然有70%失败的可能性。尽管如此,我得重复一遍,眼下别无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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