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思说:“也许我应该让你将他开膛剖肚。”
比利看着他,说道:“这事我不需要你的许可。”
这话有点使基思出乎意料,但对比利来说,是个好兆头。基思说:“我们讲好的,我发号施令。”
比利不吱声了。
又过了一小时,天气变得寒冷了,基思看了一下表:十点钟。他急于想采取行动,但还太早,巴克斯特还醒着,警觉着,他的狗也如此。
基思看到月亮已偏西南,估计还有两三个小时的月光。
基思说:“好吧,告诉你我们的行动方案。乘有月光时我们把几条狗给收拾了,等到月亮下山,我冲过那片空旷地,你掩护。我爬上平台,在靠近玻璃拉门的地方背贴墙壁。行吗?”
“到目前为止还行。”
“现在你得引他出来,你会学狗叫吗?”
“当然会。”
“好,你一学狗叫,他就会出来,就像刚才那样。不过,这一次我在他背后用手枪顶着他的头。简单而又安全。你觉得有问题吗?”
“听起来没问题……这些计划听起来总是不错,不是吗?”
“对。有时候这些计划甚至很管用。”
比利笑了。“记得课堂里挂着黑板上橄榄球课吗?每场球都是触地得分。军队中也是一样,可课堂上从来不讲当你的弟兄们伤亡后会发生什么情况,没有人知道敌方正玩什么鬼花样来搞乱你的阵脚。”
“这就是生活。”
“是啊。”他想了一会儿,说道,“我想我把自己弄糟了,我不要坏蛋来欺负我。”他又说,“不过我闲荡的时间够长了,现在终于抓住了这个机会。”
他们在又冷又黑的树林中等着,用帆布雨披裹着身体。到午夜时,基思站起来,雨披掉在地上。他说道:“我们行动吧。”——
克利夫-巴克斯特放下杂志,打了个哈欠,他喝光一罐啤酒,从纸袋里掏出一把椒盐脆饼吃着。他看看坐在摇椅上的妻子,把几块脆饼扔到她的毯子上。“别说我从来不请你客。吃吧。”
她对脆饼看都没看,也不回答。
他说:“准备睡觉吗,亲爱的?”
她仍望着即将熄灭的炉火,回答道:“不,我只想坐在这里。”
“是吗?坐一夜?”
“是的。”
“那么我抱着谁睡呢?”
“反正不是我,我被锁链拴在床头上。”
“是手铐铐住,不是拴住。”
“这对我有什么两样?”
“嗨,如果我能信任你,你就不会被拴在地板上或者铐在床上,什么都不用。我能信任你吗?”
“能。”
他大笑。“能?我能信任你把我脑袋炸开花吧。”
她看着他。“你怕我?”
他眯起眼睛,说道:“我怕任何会扳扳机的人。我不是傻瓜。”
安妮说:“对,你不是,可你……”
“什么?”
“你不信任别人,克利夫。你懂得怎样去信任别人吗?”
“不懂。为什么我该信任别人?为什么我该信任你?”
“如果我向你保证我不会杀你,你会松开我吗?”
“不行。干吗为了手铐的事这样小题大做?”
“干吗?因为我不愿像动物一样被拴住。这就是干吗。”
“噢,你没有像动物一样被拴住,动物有更多的自由。”他大笑。“你像被逮捕法办的重罪犯人一样被锁起来。外面的猎狗从不做错事,所以它们能走动一百码左右,你惹了麻烦,女士。大麻烦,也许几星期后,我将把你钩在狗道铁丝网上,那时候你可以说你像动物一样被拴住,可以谢谢我了。”
安妮深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克利夫……我那次曾经有机会杀死你……杀人不是我的本性。请相信……你知道的。你自己也这样说过。今天晚上让我不戴手铐睡觉吧,我手腕铐在床头板上睡不着。求你了。我向你发誓,我不会伤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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