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岛夺命案(39)

2025-10-09 评论

    你可以想像在我的职业生涯中,我得听多少这样的胡扯——嫌疑犯、目击证人、线人、甚至我们自己的队伍,像ADAS、高级军官、无能的下属、低级政客,等等。胡扯与废话,前者是对真相的一种粗劣而冒犯性的钮曲,而后者却是一坛更温和,更消极的废物。而这就是警察工作的方式。胡扯与废话。没人会告诉你真相,尤其是,如果你正试着把他们送上电椅,或什么现在正采用的工具。
    我听了一会儿,保罗-史蒂文斯先生在解释为什么没人能从岛上拿走病毒或细菌。如果我们能相信匹诺曹-史蒂文斯的话,甚至拿不走一粒胯部疥疮。
    我揪住右耳朵,拧着,这是我甩出糊涂虫的办法。史蒂文斯的声音虽响在耳际,我仍向外看那美丽的蓝色清晨。新伦敦的渡轮驶进来,经过我们的左边,我恰巧知道那儿叫做港边。这片水域和普拉姆岛与东方角之间半英里长的水域合起来被称为普拉姆窄海峡,又是一个航海术语。航海术语太多了,它们有时令我头疼。我想,一般的英语有什么毛病?
    不管怎样,我知道这儿是潜流变得险恶的地方。因为长岛湾与大西洋的水在此汇合。我有一次曾和戈登夫妇坐他们的汽艇,就在此地陷入困境。风,潮水,潜流把船抽打得团团转。我真的再也不要在水上度过那样一天了。如果你懂我的意思。
    但今天却还好。海峡平静,船也大,虽然有点儿摇晃,但我想在水上这是难免的。毕竟基本上是液体,无从像沥青路面一样稳妥。
    哦,从这儿看出去景色不错。当史蒂文斯正吹弄他的口香糖时,我却在观看一只盘旋的大鹗鸟。这些东西可真疯狂,我指的是完全疯狂的鸟儿。我看着这家伙盘旋,寻找早餐的食物,然后它看见了,便开始向水中作神风队式的疯狂的冲刺,尖叫着,好像它们的眼球着了火一样。然后击中水面,消失了。接着又往上射出来,仿佛屁股上安了个火箭似的,爪中抓了条银鱼,这条鱼刚才还在那儿一路嬉水,咀嚼着小米诺鱼什么的,然后嗖的一声,他便升空了,又将顺着那疯狂的鸟儿的食道滑翔。我想这银鱼也许有个妻子,一些孩子什么的,而他出来寻些早餐,却连眼也来不及眨一下,他便成了早餐。真是适者生存啊,令人敬畏。
    我们离普拉姆岛还有四分之一英里时,一阵奇怪但又熟悉的噪音吸引了我们的注意力。然后我们便看到它了——一架带有红色海岸卫队标志的白色大直升飞机从我们右舷的上空飞过。那家伙越来越低,斜倚着直升飞机门的是个男人,系着安全带什么的,身穿制服,戴了顶雷达帽,手持一校步枪。
    史蒂文斯先生说:“这是来巡游捕鹿的,”他解释说,“作为一种纯粹的预防性措施,我们巡捕可能游向或游离普拉姆岛的鹿。”
    没人说话。
    史蒂文斯认为他们应该在这个话题上额展一下,便说:“鹿真是不可思议的游泳强手。人们已知道它们能从东方角,甚至嘉丁纳岛,七英里外的谢尔特岛游到普拉姆岛。我们要防止鹿在这儿定居,甚至不许它们造访普拉姆岛。”
    “除非,”我指出,“他们填写表格。”
    史蒂文斯先生又微笑了。他喜欢我。他也喜欢戈登夫妇,想看看他们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贝思问史蒂文斯先生:“你们为什么阻止鹿游向这个岛?”
    “哦……我们有一个叫‘永不离去’的政策。就是无论什么来到岛上的事物,永远不准离开,除非经过了消毒。呆会儿我们离开时,这也包括我们。大件不能被消毒,如汽车、卡车、实验装置、建筑残砾等等,永远不得搬离此岛。”
    又是一阵沉默。
    史蒂文斯先生意识到他吓坏了参观者,说:“我并不是说这个岛上被污染了。”
    “吓住我了。”我承认说。
    “哦,我应该解释一下——岛上有五个级别的生物危险区,或者应该说是五个生物危险带。一级或一区是四周的空气。生物控制实验室以外都是安全的。二区是位于更衣室和实验室之间的淋浴区,也是一个低污染的工作场所。你们呆会儿便可见到。三区是他们研究传染性疾病的生物控制实验室。四区建筑在更里面,包括围养染病动物的圈和火化间,隔离间。他盯着我们每一个人,看看他是否吸引了我们的注意力。他当然做到了,而且在继续。“最近,我们又增加了第五级的能力,这是最高的生物控制研究水平。世界上五级设施并不多。我们增加这个是因为一些从非洲和亚马逊丛林等地收集到的微生物比设想的更具毒性。”他盯着我们每一个人,悄悄地说:“换句话说,我们得到了感染埃博拉病毒的血液和组织样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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