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岛夺命案(5)

2025-10-09 评论

    在《当一个男人爱上女人》和《街头舞蹈》两首歌之间两秒钟的间歇里,我听到,或从松散摇晃的旧地板上感觉到,有人正沿长廊走来。因为我独自居住,没料到会有人来,便把手枪拿起来放在膝盖上。你们别以为我患了狂想症。这里我应该提一下的是,我正从一场病中康复过来,不是瘁腮,而是三处枪伤,两处九毫米口径,一处是点四四口径,有两夸脱的大肚酒瓶那么大。但枪洞的大小并不重要,实际上重要的是弹孔的位置,位置,位置。显然这些孔打得正是地方,因为我现在正在康复中,丽不是在坟墓中被分解。
    我往右看去,后廊在此沿西边的房子围转。一个男人从转角处出现,在离我十五尺处停下来,搜索着落日投下的长长的影子。因此他没看见我。但由于他背对太阳,我也很难看清他的脸或猜测他的意图。我说:“需要帮忙吗?”
    他把头转向我。“哦,嗨,约翰,我还没注意到你在那儿。”
    “请坐。警长。”我把转轮手枪悄悄插进T恤下的腰带里,然后放低了《街头舞蹈》的音量。
    西尔韦斯特-麦克斯威尔,啊哈,麦克斯,在本地就代表法律的人,此时正向我蹭蹬过来,一屁股坐在围栏上,面向我。他穿着一件亮色的运动茄克,白色开扣衫,棕色棉质便裤,赤脚穿一双划船鞋。我说不出他是在执行任务还是阑来散步。我说:“在冷柜里有些软饮料。”
    “谢谢。”他朝下一伸手,把一罐“百威”从冰块中解救出来。麦克斯喜欢把啤酒称作软饮料。
    他浅尝了一会儿,朝着距他的鼻子两尺来远的空间中的一点沉思凝望。我把注意力转回海湾,听“惊奇’’乐队的一首歌叫《海中太多的鱼》。因为是星期一,来度周末的人已经走了。谢天谢地!在劳动节过后,当大多数夏日租赁都结束时,我也是这么说的。于是我便有了重归宁静的感觉。麦克斯是一个当地人。他没有开门见山,所以你只好耐心地等。他最后问我:“这地方是你自己的吗?”
    “我叔叔的,他想让我买下它。”
    “别买任何东西。我的哲学是,如果它会飞,会飘,会他妈的,租好了。”
    “谢谢。”
    “你打算在这儿呆上一段时间?”
    “直到风不再从我胸腔呼啸而过。”
    他微笑了,但又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麦克斯是个大个子,和我差不多年纪,四十五岁左右,波浪形金黄色头发,红润的肤色,蓝眼睛。女人们似乎觉得他很英俊,这对至今仍是一个单身汉的麦克斯警长很有利。
    他说:“你现在感觉如何?”
    “不错。”
    “你想进行一些脑力锻炼吗?”
    我没有回答。我认识麦克斯已有十年了,但因为我不住在这儿,只是偶尔看到他。在此我需要说明:我是一个纽约市重案组的侦探,直到我趴下前,都在曼哈顿北区工作,那是四月十二日的事情。二十多年来纽约市没有一个凶杀案侦探倒下,所以这事儿成了大新闻。纽约警察局公共情报办公室使这种盛况持续下去,因为合同时间又到了。而我又这么平和,英俊,等等。他们把这事儿润色了一番,媒体也很合作,于是我们便一轮一轮热下去。同时,两个向我射击的凶犯依然逼遥在外,所以我在哥伦比亚长老会住了一个月,又在曼哈顿的公寓住了几星期。然后哈里叔叔认为他的夏日别墅是一个适合英雄的去处,为什么不去呢?我在五月底,正是纪念日之后来到了这儿。
    麦克斯说:“我想你认识朱迪-戈登和汤姆-戈登。”
    我看着他,两人目光相遇,我明白他的意思,问道:“两个人都……?”
    他点点头:“是的。”在一段令人肃然起敬的沉默之后,他说:“我想带你去看看现场。”
    “为什么?”
    “为什么不?帮我个忙,比别人抢先一步。我正缺凶杀案侦探。”
    事实上,南侯德镇警察局没有凶杀案侦探,但依然应付自如,因为这儿很少有人被谋杀。如果这样的事发生,萨福克县警方将对凶杀案细节作出反应并予以接管。麦克斯就站到一边去了。他不愿意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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