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说。”
“不,是尼采说的。”
“可怕。”辛西娅说,“我们去找贝克吧。”
“是基弗。”我也站起来,拿起存有打印件的文件夹。我们离开办公室,走出大楼,外面已是一片漆黑。
来到宪兵司令部大楼的台阶上,我抬头看到远处的天空有道道闪电。起风了。“要下暴雨了。”
“佐治亚的天气就是这样。”辛西娅回答。“要是这场暴雨下在两昼夜之前……”她又说。
“是啊,说得更确切一点应该是:要是男人不强xx妇女,要是各种机构都不拼命撒谎开脱罪责,要是父母与子女能够互相理解,要是复仇不那么令人神往,要是一夫一妻制是人类本能的需要,要是人人都用他希望别人对待自己的方式来对待他人,那么,还要我们这些人干什么,而监狱牢房也可以用来喂养捕鸟的的猎狗了。”
辛西娅挽着我的手臂,我们走下台阶,向追光牌汽车走去。
雨点刚刚落下,我们就钻进了车里。她问我:“我们怎么样才能找到基弗?”
“基弗会找我们的。”
“她去哪儿找我们?”
“她知道我们会去什么地方——军官招待所。”我发动了汽车,挂上档,将车前灯打开。
雨下大了,我开动刮水器。驶过基地中心的街道时,街上空无一人。我们俩谁也没有说话。我的表上已是午夜12点差10分了。尽管时间已这么晚,而且前天晚上睡眠又少,可我还是精神挺好。几分钟后,车子开进了军官招待所。
整个招待所像遭了水灾。这是托了工兵部队的福。一共就不到50米远,等我们跑到门口时,已被浇得浑身透湿。说真的,这种感觉还真不错。
到了小门厅,内务值班员,一位年轻的下士告诉我:“有个米德兰警察来过,给你留下一些行李,长官。”
“我知道。有我的电话吗?”
“有两个电话。”他递给我两张电话记录,是基弗和塞夫尔的。我过去拿行李,两只手提箱,一只军用旅行袋和一只短途旅行包。辛西娅帮我提着一只手提箱和那只短途旅行包。我们一块儿从内楼梯上去,不一会儿,就到了我的房间。我们把行李放在地板上。
辛西娅喘了口气。说:“我去换衣服。你要给他们回电话吗?”
“是的。”我赶紧将湿淋淋的外衣脱下,扔在椅背上,一屁股坐到床边,一边脱鞋,一边按基弗留的号码给她打电话。对方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宪兵连545,内务值班室。”
“我是赫尔曼上校。”我这样说。一方面为了不让对方知道我的身份,同时也是开个小玩笑。“请找一下贝克。”
“好的,先生。请稍等。”
辛西娅已离开了我的房间。我把电话听筒夹在耳朵和肩膀中间,同时将湿漉漉的衬衣和领带从身上拽下,又把袜子和裤子脱掉。贝克-基弗宁愿住在兵营里。那儿倒是个理想的藏身之处,但生活却不甚方便。
电话“咔哒”一声,基弗的声音传了过来:“我是贝克,长官。”
“可以谈话吗?”
“不行,长官。等付费电话一通,我从那儿跟你联系。在军官招待所,对吗?”
“对。”挂上电话后,我坐在地板上,打开手提箱,开始翻找浴衣。亚德利那杂种把我的东西一古脑儿全塞在一起,里面还有脏衣服、鞋子和剃须用具。“混蛋。”
“谁?”
我回头一看,辛西娅走了进来。她穿着一件丝质和服,正拿着毛巾擦头发。我说:“我在找浴衣。”
“好吧,先把你给安顿好。”说着,她便动手忙起来,把我的东西整理归类,折叠衣物,将衣裤挂进衣橱,等等。
女人真是不可思议,她们毫不费劲就能将衣物收拾得井井有条。而我自己,就连一条短裤都无法在衣架上挂得像模像样。
穿着短裤坐在地板上,我感到有点傻乎乎的。我终于在鼓鼓囊囊的行李袋里找到了浴衣。刚套上浴衣,电话铃就响了。“基弗的电话。”我对辛西娅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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