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空港杀人案(98)

2025-10-09 评论

    如果真是这样,他为什么不向吉井君发出求救的呼喊呢?
    当时,大竹义明处在报警和父爱的悲伤交加的十字路口。所谓杀人行为,加害人和被加害人都将成为憎恶的化身。憎恶的质变,酿成杀人结果。被害人心理当转换成对凶手的憎恨时,便气绝身亡。
    庇护凶手的被害人,也是存在的,遇上子女杀害父母亲的场合,被害人也许在临死前不以相同的仇恨目光朝着凶手?
    “快逃!快逃!”
    被害人尽管身负重伤,濒临死亡。可为使孩子免于承担刑事责任,不让杀人罪名玷污自己的下一代,必须最后保护凶手。从法律上说,杀害长辈亲属的罪行,比杀害其他人加重处罚,或者无期徒刑,或者死刑。即便杀害养育亲属,量刑时,与杀害长辈亲属同样论处。
    杀害渡过大半人生的父母亲,行凶的子女有可能被判处死刑,如果被判处无期徒刑,将在监狱里渡过余生。
    “你别管我,快逃!剩下的,我自己想办法!”
    身负重伤、行将消失的意识,在人生的最后时刻出现一种有意识的最后挣扎。这种时候被害人的意识,显得特别清醒。当时,也许大竹义明拼命地挥手,示意女儿逃走。放跑女儿后,大竹义明为了伪装自杀现场,关上房门,挂上安全搭扣,再捡起女儿行凶后留在现场的匕首攥在手里,并且一把握住锋利的刀刃。
    将房间作成密室、伪造自杀现场后,还是不能死。女儿是否安全逃离了?尽管父亲受到女儿致命刺伤,可仍竭尽全力延长即将媳灭的烛光,以祈求女儿逃到安全区域。
    是父亲那颗慈善的心,延长了危在旦夕的生命。
    女儿美和离开房间的时候,大概没有让人发现吧?大竹义明这时候的心情,也许无比壮烈、痛苦不堪?
    大竹美和新婚旅行的出发时间,已经迫在眉睫。察觉大竹义明没有为女儿送行,无疑有热心肠的人给大竹义明打电话,原打算在有人打电话前或者有人前来迎接自己的时候,制造密室房间内的自杀现场。但是,有人打电话来的可能性极大。果然不出大竹义明所料,秘书吉井君的电话打进了房间。
    大竹义明忍受伤口的剧烈疼痛,以十分平静的语气在电话里对答如流,成功地制造了大竹美和没有作案时间的假相。
    当电话里确认自己的女儿平安无事后,大竹义明挂断电话后便安心地咽下最后一口气。因此,大竹义明脸上没有出现痛苦和不安的表情。这种表情,是父亲的那颗善心所铸就的。
    在他临终前瞬间的意识里,也许浮现出女儿幸福的家庭?或许尚存一丝没有见到外孙的遗憾?
    然而,大竹义明没有来得及注意匕首的握法。当时,他的意识无疑处于恍恍惚惚,模糊不清的状态。
    由于刀刃与伤口不相吻合,以致他的良苦用心化成泡影。他的错误握刀方法,成为强有力的他杀证据。
    那须警长把自己的想法,一般脑地端给了大家。他的“子女杀害父母与被害父母逆向维护子女”论点,使在场的警官肃然起敬,刮目相看。可要真正使大家对那须警长的这一论点心悦口服,还必须解释两个疑点。
    其一,室内的安全搭扣。即便大竹义明自己挂上,也还是存在大竹美和如何躲开来自服务台的监视视线。根据死亡推断的时间段,先后在服务台值班的两名工作人员,都一口咬定没有人员进出314房间。
    从晚上六点到九点,是保安员江森君代替值班。九点之后,是女服务员大石小姐值班。假设大竹义明在吉井君打电话之前已经遇刺,行凶时间应该是江森君值班的时间段。可他坚持说,没有看见有人进出314房间。
    从伤口情况以及解剖结果判明,大竹义明被刺后的生存时间不是很长,根据吉井君的证词,即便死亡时间稍有前后误差,也很难骗过法医尖锐的观察力。在江森君六点值班前,大竹美和行刺的可能性绝对没有。
    其二,是杀人动机。大竹美和经过十多年的养育,依然保持复仇心理这一说法不合乎逻辑。
    突破不了这两道难关,那须警长的论点就难以深化,也就无法逮捕大竹美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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