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平贺咬紧着牙齿。
凶手只要和自己一样也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就一定会在什么地方找到进那间房间的空间。他的脑袋无论有多么机敏,他能发现的,自己不会发现不了。肯定有“洞”!——但是,平贺无法找到能进入双重密室的入口。
平贺强烈地克制着想见冬子的渴望,才使得他能凭意志在与她两人之间制造距离,从而另一种角度来观察冬子。
确如荒井刑警所说,冬子的现场不在证明太严密了。而且,平贺拥有的线索比荒井怀疑冬子的线索更具体得多。
那天夜里冬子问过时间。“凌晨1点30分”——那真是偶然的巧合吗?在被害者死亡推断时间里,最容易受到怀疑的女人,和搜查一课的刑警一起上床以后问了时间,的确无懈可击。
当时冬子说是“值得纪念的一夜”。这句话难道真的是指和自己的做爱?
与冬子之间的距离拉得越开,平贺的怀疑便越是凝固。回想起来,可疑之处接连不断地涌现。
冬子在东都饭店的大厅里见面时就问平贺时间,那时她自己的手上还带着手表。不过它在吉野文子的面前是停着的,难道是真的?
第二,她为什么马上就办理了住宿手续?平贺与冬子还停留在精神恋爱的范围里,他无法理解冬子办理住宿手续的含义。办理手续后还吃了一顿饭,接着受邀去房间,这才知道办理住宿手续的含义,开始时还以为冬子去总服务台是有什么事情要关照。
尽管如此,明明有时间可以慢慢地吃饭,却为什么如此慌张地订好了房间?如果事先有预约的话,也用不着急着办理住宿手续,这有必要调查一下。
第三,冬子为什么选择了东都饭店?以前约会时说有熟人不愿意,绝对不肯去一流的宾馆。这次不光是地点,还堂皇而之地带着男友去最靠近护城河旅馆的东都饭店,而且还故意显耀似地亲自办理了住宿手续。冬子带着男友去宾馆(在旁人的眼里是那样的)的传闻一瞬间就会在行业里流传开来。作为未婚女性,而且平时对冬子很了解的平贺来说,这样的举动未免太轻浮了。
最后,这是最大的疑问。冬子那天夜里为什么突然以身相许?从以前的约会状况推测,怎么也想不到那天夜里会有如此“进展”。那天晚上,平贺面对冬子突然给他的“礼物”喜不自禁而没有深加考虑,现在回过头来冷静思考,显然不合情理。
2
“再去一趟现场。”
平贺停止玄想站起身来。“现场必定会有推断凶手的线索,要反复勘察直到发现凶手的线索为止。”这是警校时起就灌输的破案常识。那个叫梅村的股长待人很厚道。倘若他在,总会有收获的。
旅馆依然门庭若市。大堂里,世界各地不同的人种像热带鱼似地游弋着。平贺穿过走廊,在总服务台说明自己的来意,办事员的脸上明显地流露出不耐烦的神色。不凑巧,梅村还没有上班。倘若说客房已经有人住就无计可施了,但旅馆再怎么唯利是图,也不至于刚两个月就将社长被杀的房间租借出去——平贺的猜测没错,总服务台负责人似的男子磨磨蹭蹭地将他带到三十四层楼。正巧吉野文子已经上班。
“3401室内部的摆设换过吗?”
“没有。只是将床搬走,其他还是按照原样放着。将那种出过事的客房租出去有损旅馆的信誉,所以暂时还没有出借。”
也许总服务台的课长在场,文子的口气显得一本正经。
“例行公事,我想再检查一遍房间。”
“请。”文子解下挂在脖子上的楼面通用钥匙即第二把钥匙走在前面,总服务台课长没有跟来。
一走进房门,无人居住的房间便散发出一股混浊的空气,发霉的气味扑鼻而来。房间里开着空调,所以这也许是心理作用。
吉野文子站在窗前想要拉开窗帘。
“等一会儿打开。你在案发的前夜送果子汁来时,窗帘拉开着吗?”
文子想了想,随即说道:
“拉开着的。我记得外面的霓虹灯光都照到窗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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