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警方在电报中还说:
他讲一口流利的英语,幢西班牙语和意大利语。
用上述三种语言对他进行审问,都没有结果。仔细观察他对问题的反应,他不战栗,也不哆嗦。
看上去他既不通人性,又有些可怜,同时还令人反感和厌恶!弗罗日先生不借外语,只会法语,他不准备再试一遍,以免自己尴尬。他只想拿下站在面前的这个人。
和以往办案不同的是,这次法官不是一边肩高、一肩边低,舒舒服服地坐在那里审案。而是站着,且相当激动地来回走动。他机械地搓着那双苍白的、青筋暴露的干瘪手,搓手发出的声音和揉搓皱纸一样。
他时不时地走向自己的办公桌,查阅一下放在上面的材料或记录。
随着时间的流失,疑犯开始感到不妙,他慢慢地拾起头,带着一线希望打量这位既不打人也不骂人的老者。
从勒阿弗尔刑警大队的报告中,弗罗日先生注意到下边一段:在黑人的口袋里发现的东西是:一支手枪(其详细材料另附);一美元的金币和几枚硬币;一包只少了一支的高卢牌香烟。除此之外,巴斯身上再无其他东西。
另外一段报告是这样写的:
海上成尼斯妓院老钨埃利丝·克罗德称一名身着灰色西装的黑人五月三十一日晚至六月一日清反在她那里过夜。因为他衣衫槛楼,便要求他先付钱,他把一张一百美元的钞票放到桌子上。
由两名妓女陪着在妓院会客厅喝酒时,他取出手枪给她们看,并说枪里还有两颗子弹,如果有谁前来阻止他吃喝玩乐,他就给他一枪。
他用英语跟她们说话,妓女们都懂英语。
他不让关窗,以便能看到窗户对面发生的情况。
他于凌晨三点离开放院。
在这份长达十五页的报告中还有这样一段,于连·克罗利埃,五十二岁,是勒阿弗尔的一位代理商(注:克罗利埃每晚都酗酒,不工作),他的证词是:“我正要回家……”“那时是几点?”
“天开始亮了……我正走在回家的路上,刚走到离火车站不远的地方,突然有人拦住我的去路。他是个黑人,说的是英语,他送给我一千法郎,要我到售票处给他买一张去巴黎的火车票,答应给我二十法郎的酬谢。我为他买了一张头等厢车票。”
“他穿什么衣服?”
“我没有注意……不过我觉得他有点滑稽可笑……”“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吹着口哨,付我那二十法郎时显得挺高兴,一下子把二十法郎增加到五十法郎。我觉得他喝多了……”“您呢?”
“我只喝了一点儿,为的是忘掉那些令人烦心的事火车站售票员说他售出那张票时是早晨六点。而那个黑人在站台被捕时是早八点十九分。
勒阿弗尔码头一位夜间值班员的证词是这样的:“大约凌晨三点,我发现昨天卸下船的羊毛包上睡着一个黑人,我踢了他几脚,他没有反抗就走了。”
“他穿什么衣服?”
“天黑看不清。他很快就逃走了。”
弗罗日先生上前凝视嫌疑犯,巴斯吓得一抖,眼里涌出了泪水。
精神病科医生给他做了初步检查,认为只有再观察一段时间之后才能下定论。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巴斯未患任何重病,也没有什么遗传疾玻法官突然开开门,唤来一名警卫。
“把他的鞋子脱下来。”
黑人未作任何反抗。脱了鞋的一双脚血淋淋的,肿胀得很厉害。
“此人数日来一直穿着鞋唾觉?”
“是这样!他睡觉不脱衣服……”
他的两条腿很细,上面沾满了汗水和泥浆,有的地方还沾着一些生羊毛。
此时的巴斯坐在椅子上,赤着脚,两条胳膊又细又长,样子比任何时候更加可怜、怪诞和尴尬。而警卫那双为疑犯脱过鞋的手伸出老远,他感到恶心,做着鬼脸走了出去。
弗罗日先生有些急躁,他把各地送来的材料胡乱地维到一起,走到窗前又回到原地。他刚要按以往的习惯开口问话,嘴张了一下又闭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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