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名罪犯(5)

2025-10-09 评论

    然后,他作了结论。
    “一个普通的社会新闻。斯蒂凡夫妇向为德国服务的齐里乌克提供有关国防方面的文件和材料。齐里乌克得知斯蒂凡夫妇被怀疑并被调往里尔之后,害怕被情妇揭露,坚信她已成了自己的同谋。于是决定把她干掉……自从妻子,也是自己死心塌地的效忠者被害之后,工头皮埃尔·斯蒂凡的行动不会再引起怀疑……就这些,完了!”
    弗罗日先生示意警卫把齐里乌克带走。

    在波拿巴街一栋楼房位于七层的一个套房里,弗罗日先生的出现给人造成一种不舒服、受拘束的感觉。说不清最使人感到不快的是房间本身,还是法官上下一身黑色西服,以及透过那一副清澈明亮的圆眼镜看人时像盯着一件东西一样的眼神。
    两个把罗德里格先生带来的便衣警察站在楼梯平台上。
    己经跟了法官十年的书记官对法官的一切极其熟悉,和法官如同一个人,以致使人忘记了他的存在。
    罗德里格先生本人又使这种本已不同寻常的气氛显得更加离奇,更加不可思议,虽然几天的监禁削去了他的棱角,使他温顺了许多。
    这套房子有五个房间,天花板是倾斜式的,因而人一进去就好像头顶到了屋顶。人们看不出哪一间是餐厅、厨房,哪一间用作卧室,到处都是一样的氛围。五个房间铺的是清一色的紫红色地毯;摆放着有丰富想像力想表现各个种族、反映不同时期的奇形怪状的小玩意儿;房间的每一角落都放着长沙发;所有的桌子都是矮腿;坐垫、靠垫扔了一地……房内值得指出的实用的东西是一把有裂纹的茶壶,几个空玻璃杯,几瓶打开盖的酒,扔在地毯上的普里米斯牌炉子,和一把插在香槟酒杯中的牙刷。
    整套房间给人的印象是既文雅考究,又卑鄙龌龊;既让人感受到一种像是嗅到烧香昧、名贵的香水味的惬意,又叫人像是目睹一口痰、一堆污垢一样的恶心。
    一切都是和房宅的主人和谐一致的。主人又高又瘦,让人一会儿觉得像一个丧失了权势和地位,失去了昔日风采的贵族,一会儿又像个年老色衰的小丑。
    他五十五岁,但穿着打扮却如同少年。另外他还施粉、染头发。往近处仔细一看,可以发现他的鼻梁上有一道细细的疤痕。
    他自己主动解释说,伤疤是他为使自己的面部显得更匀称一些而做整鼻手术时留下的。
    “男人首先应该做的是要让自己漂亮,就像好看的动物、美丽的花朵一样!”他这样对弗罗日先生说。
    他实在令人恶心、想吐。简直就是一个卖弄风骚的雄性老男妓!一个既衰老又年轻的混合体!
    然而,警方的报告是毋庸置疑的:如果说他在家里接待的主要是年轻人,都是和他一样的西班牙人的话,在他身上倒是找不出什么特别与众不同的习俗。
    到处都是散乱的书籍:全是一些诗集,一些最为神秘、令人费解的诗集。
    虽然有指控背在身上,他的样子显得倒相当轻松,在多数情况下能控制自己,不在对手面前颤抖战栗。不错,和平时一样,他有很厚的脸皮。
    他第一个开口说话,而法官却像在大自然中散步一样,平静地来回踱步。
    “您应该承认您没有找到任何可以指控我的证据,即使您有千百个迹象,但没有一种能够解释如此严重的罪行!”
    三名精神病专家认定,虽然他神经上有点毛病,但没有精神病,能对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贡。
    然而,他杀了人!这是从心理上和判断上都能肯定的,是一种不容置疑的事实,虽然有的事尚缺少证据。
    罗德里格先生经常接待客人。他可称得上是个富翁。他吸鸦片成瘾,家里经常有成帮结伙的年轻人,坐垫上、地毯上、墙饰旁,总之,到处坐的都是不学好的狗男女,他们整夜整夜地散发出一股混合着毒品、痰液和臭汗而令人恶心的呛人气味。
    在上一周的星期二晚上八点,守门人看到一个年轻人上楼,她从来没有见到过这个人。大约在半夜时分,她听到楼梯上有一种不同寻常的声音。她想,可能是罗德里格先生的客人和他本人都喝醉了,因为在这栋楼的七层,他们既喝香槟酒,又毫无顾忌地吸食鸦片和海洛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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