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罗德里格先生却毫不犹豫地回答:“我有大量年终彩票。您了解我们国家的彩票行业吗?其中一个彩码被我抽中了。”
“一月初抽的彩,是不是?”
“十二月底……”
“您可是九月份就离开了马德里。”
“我不想让人知道我的财富是中彩得来的。”
“为什么?”
没有回答。他点燃一支香烟,那只苍白的、长满了深色长毛的点烟的手开始抖动。
“您搞错了!”他终于叹了口气说道,“我为什么要杀那个孩子?他身上几乎没有钱。何况我又不缺钱。怎么样?除非您认为我是个性虐待狂……但是对我进行过检查的医生肯定会反对您……我是有几种坏习惯,但不是那一种!”
“您从没有结过婚?”
“从来没有。”
他回答得非赏干脆,声调有些刺耳。
“您的经历丰富,您有过很多情妇吧?”
“我不喜欢女人!”
弗罗日先生看了一眼墙上的画像,然后把目光转向被告,被告正对着镜子矫正自己的领带结。
“有没有敌人故意制造麻烦,将你牵连进去?”
罗德里格先生犹豫了一下,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回答我的问题!您曾有意让一些人认为——您那个圈子里的人也一致认为——罗德里格只是个借用名,您完全可能叫个什么更响亮的名字。”
他不回答。而嘴上叼着的香烟不用手的帮助从嘴唇一边移到另一边,然后又回到原来的位置。
“请问您星期二晚上坐在那儿,现在还坐到哪儿去!”
“我没有坐。”
“啊!难道整个晚上您一直站着?”
“对不起!我们先在另一间房里喝酒。进这间屋只是为了吸几口鸦片。”
“你们站着抽?”
“我们去了另一间屋。”
“这就奇怪了!这间才是你们的吸烟室,难道不对吗?”
“我不知道您想说什么。”
“鸦片烟斗由谁淮各?”
“可是……自己准备自己的……”
“S……抽了几袋?”
“六袋或者七袋……”
“你们双方的争吵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们没有吵架,我告诉您,您不必和我斗智……”弗罗日先生走向门口,把门打开,对站在门外的两个警察中的一个说:“您去司法证件处请一位照相师来,告诉他是复制一幅很大的画像。”
他停在第一个房间,仔细观察装在玻璃罩内的一组轮船微小模型。他不小心失手碰倒了一个蓝眼睛,红嘴唇的黑人面具。
罗德里格先生则在套房的另一边。最后法官以极其自然的语气从他站着的地方问道:“您做完了吧?”
突然听到一种令人吃惊而又极力想加以掩饰的声音。弗罗日先生走向门口,看到犯人手中靠着从画像脸部剪下的一方块画布。他问道:“这儿没有火吗?那么原作——因为这辐画像是按照片画的,对不对?——在什么地方?”
“原作没有了……”
“果然不出我所料。”
罗德里格先生神经极度紧张。尽管有镜片遮掩,仍能看到他的脸上出现了一道道颜色发红、形状不规则的斑痕,像是挨了几个耳光似的。
“您还有没有要补充的?”弗罗日先生一字一顿地说,目光紧紧逼视着他。
一双痉挛的手将那块画布撕成了碎片。在其中一块上还可以清楚地看出一只大大的褐色眼睛和几束弯曲的睫毛。
法官打开一只小柜的抽屉,然后又把它关上。最后又把其中的一个抽屉拉开,抽屉里放着一支江珑把手枪。
他连看都没有看罗德里格先生便离开了那儿,来到第一间屋子,又重新观赏起了放在蓝色玻璃罩中的三桅小帆船。
弗罗日先生利用这个时间用很细的羽笔在自己用十个苏买的笔记本上作了下边的记录,他用的羽笔非常尖细,如果是另外一个人用它写字,肯定会把纸戳破:“证据——S……从来没有吸过毒品,抽了六七袋鸦片烟,是他自己往烟斗里装的烟。(罗德里格的交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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