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过身,把椅子搞得吱喳作响,喊招待重新给她添酒。其后,那间昏暗的大房间进入焦点,她看见乔罗克的乔里蒂斯的所有桌子都空了。一位招待正在解他的白色背心纽扣,穿着工装裤的一墨西哥人拿了一把扫帚走进来,没有一个人留在那里,一个人也没有,除了她自己和那个乐队外。
她猛然转回脸对着舞池,视线穿过舞场投向音乐台。那些人形模模糊糊,不过她认出了沃什,他正跪着,把他的萨克斯管存放起来。其余四个人正在收拾乐器和乐谱。她感到他们是她的唯一的朋友,尤其是沃什,尤其是沃什。
最近八天,她到乔罗克家的乔里蒂斯酒吧来过两次,加上今晚算三次。这间酒吧紧靠入口处。她喝过酒,想让沃什知道,可又改变了主意,于是坐了一辆出租车回到了布里阿斯。每个下一天的早上,她都为她的新的贞洁、改邪归正而感到骄傲。每个下午和夜晚,她又感到孤独得难受和痛苦。她意识到,如果不做爱,再也无法继续下去。今晚早些时候,在她的厨房内,食物使她感到倒胃口,因此她开始小饮起来(为了提提胃口),一发而不可收(为了淹没欲火),最后,在十点钟,她打电话要了一辆出租汽车,第三次来到这里。这一次,她让那个酒吧间招待员(此人这时已经成了可以依赖的朋友)告诉沃什她来了。演奏完集成曲之后,沃什走过来,把她领到这张桌边。
她喜欢成为这个家庭中的一员。在当中间歇的空间,他们跟在沃什后来到这张桌边,拉过椅子,与她讨近乎,赞美她,对沃什说一些逗趣的话(沃什一个劲地眨眼睛)。最后,用一种古怪的方式交谈起来,她一句话也听不懂。有关音乐的事情吧,她想。这些音乐家。他们名字叫……哦,沃什……皮拉威兹……、拉温……巴代里……尼姆斯……不,西姆斯……基姆斯,威姆斯,黑姆斯。
她在前额和腮这间揉了揉眼睛,试着把这些名字和这些朋友对上号……叼着烟卷的那张苍白的脸……卷头发和摇晃膝的罗马型脸……长着乱蓬蓬的山羊胡子的黑人脸,他手指上戴满了戒指,指甲老长,老长……长着胖鹰钩鼻子的橡皮脸,腿脚动作起来像兔子似的……老长,老长的长下巴脸,凹陷眼,老长老长的身子,胳膊,大腿与沃什-狄龙不相上下。他用手搂着她,他的嘴唇把她的耳垂搔得挺痒。
她看见他穿过滑溜溜的舞池走过来了,相貌很丑,值得弄到手的东西,穿着夜小礼服。她试着坐起来。
他站在她前面。“我的姑娘怎么样?”
她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他的凸牙、麻子脸的重叠形象。
“感觉很好吧,心肝儿?”他问。
“很好。”
“夜间刚开始,喜欢寻点更多的快活吗?”
她想,与你的姑娘调调情,读一个睡前的故事她听,把她放在她的带轮的暖和床里。她的嘴像吃了糖一般,脸上红红的。“喜欢。”
“你非常漂亮,亲爱的姑娘,也非常甜蜜可口。”
“如果你喜欢我的话。”
沃什露出了无唇的微笑。“喜欢你?亲爱的,老沃什可不是你的那些光用嘴皮子的人。他喜欢表明想干就干。亲爱的,也许你用不着告诉我,不过,在那里,我一直想要你想得发疯。”
她点点头。“我累了。”她说。
她试图站起来,但就是站不起,他伸手到她臂下,很容易地把她吊起来。
“你先站着,”他说。他龇牙笑了笑。“我希望不会呆多久。”他把她的一只胳膊卷放进他的里面。“走吧,亲爱的,我们回家去。”搂她的那只手臂很有力,她的感觉较前好多了。
他导引着她穿越空荡荡的桌子,上面有污迹斑斑的桌布,盛着半满烟蒂的烟灰缸,湿漉漉被捏成团的餐巾,仍像早上以后的样子。
“嗬,沃什!”有人喊。
他站住,回过头去看。
“今夜有乐局?”
“远非如此,”他回答,“还有场小小的爵士乐即兴演奏。”他朝下看着内奥米。“我们要演的,是不是亲爱的?”
“沃什,我只想躺下。”
耽美书斋推荐浏览: 欧文·华莱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