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望过去,只见她的母亲,身穿粉红色的绗缝家庭衣衫(曾是一件圣诞礼物)从起居室出现了,正在忙着翻看信件。贝西-伊温是个高个子、单调的女人,长着一张驴脸,全神贯注于气候和健康。
“今天又会热个一塌糊涂,”她说,“从骨子里我都能感觉出来。我希望夏天快结束。”当夏季结束时,她又会希望秋天结束盼冬天。
“信上有什么事吗?”哈里问。
她坐下来。“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她递给丈夫信件,只留下一张明信片。她转向她女儿。“这是给你的,玛丽。”
玛丽接过来,毫无表情地看了一会。
“是那个会见约会吧?”贝西-伊温问。
“当然是!”玛丽叫起来,带有一种快乐的尖声。“我几乎忘记了——是查普曼博士给的——我正等着它。”她在丈夫面前举着它。“看,诺曼——明天,2点30至3点45。意义重大的开始,到明天晚上,我将成为历史书中的一员。”
“了不起。”诺曼说。
哈里-伊温停止看信,越过餐桌注视着他的女儿。“那是什么?”他问,“你是说查普曼博士吗?”
“是,您知道——”
“我不知道。”哈里-伊温淡淡地耐着性子说。
“不过,我——不,我想我只告诉过母亲——我认为我曾告诉过您。查普曼博士在城里,爸——”
“我看过报纸。”
“呐,他为了科学工作打算会见所有的联合会中已婚的妇女。他向我们做过演讲,我们现在就要接受会见,难道不令人兴奋吗?”
哈里-伊温把他的目光转向诺曼。“诺曼知道这事吗?”
“这一周他一直对我进行指点。”玛丽说,拍了一下她丈夫的胳膊。
哈里-伊温放下邮件,坐回去。他眼光停在诺曼身上。诺曼感觉到他的目光,便抬起头来。
“你不会赞成吧,诺曼?”
“您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我刚才说的——真格的,你不会让玛丽去暴露自己——在这次所谓的调查会见中。”
“我看不出这当中有什么不对。我想这是件好事情。我们不是生活在欧洲中世纪。”
“那你暗指我是-?”哈里说,并没有提高嗓门,尽管那用意是明确的。
“说真的,哈里,”贝西-伊温说,“我想,这是他们自己的事情。”
“也许他们太幼稚分不清是非。”
玛丽在无言的烦闷中谛听着。她父亲的反对使她大吃一惊。那种老习俗她感到压抑和气馁。“这能有什么不对的地方,爸?它是纯科学的。”
“这点便很有问题了,我敢向你保证,”哈里-伊温说,“查普曼博士的方法,那整个报告的价值,在最有名的圈子里引起了怀疑。请注意,我并不反对年龄大的一些已婚妇女去。随着年龄的增长,你会懂得价值,知道要接受什么,反对什么,怎样把握自己。而你,到3月才22岁,玛丽。”
诺曼将叉子放在他的碟子上,发出了咔嗒声。“我母亲22岁时,她已经有了三个孩子。”
玛丽几乎触到了空中的电的阻抗。她摸了摸她胳膊上的鸡皮疙瘩。两年中,与诺曼之间唯一的比较严肃的争论是在要不要孩子的问题上。他想要孩子,刻不容缓,多要。她父亲为此劝说他们比什么都坚决。他对女儿说,那是父亲对女儿,对唯一的女儿说的悄悄话,告诉她,她还太年轻,她必须在婚姻中学会如何生活,年轻轻的好好享受一下,别拖儿带女地受劳累,日子还长着呐。对于要孩子,她本人还从来说不清道不明自己是如何想的。诺曼要什么,她就要什么,而且,她想让诺曼与她一起生活得幸福。不过,父亲对她说的这番话是不明智还是不正确,她也无从说得清。但她仍以为父亲对查普曼博士的态度不合情理。
“玛丽已不再是个小孩子了。”她听见诺曼生气地说,“她是个长大成人结了婚的人,你不能老是护围着她。我想这个查普曼研究会是健康和正常的。”
“很遗憾我不能同意你的话,诺曼,我想对她来说坏处多,好处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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