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你早睡死在梦乡去了。”保罗说。
“我睡了一整天,我在竭力把自己搞疲倦。”
保罗拉下他的领带,解开他的上衣。“伙计,真是疲乏不堪。”
“到哪里去来?”
“在一处名叫收威尔希尔-埃贝尔的地方举行一个专家讨论会。就在到城里去的外面。一些大学的人和一对研究现代婚姻中丈夫的作用的分析专家。查普曼博士很久前曾答应到那里去,他想让我开车与他作伴。会见持续得很晚,我们只好在讨论中吃饭。这一天真忙坏了。”
保罗抖开他的睡衣,开始脱衣服。
霍勒斯放下书。“保罗,我很赞赏你今天为我打掩护的方式。”
“纯属一种投资。指望你也这样对我,如果这一天来到的话,而且看样子,我感到定会来到。”
“我真不该醉成那个样。”
“我们像吉普赛人似地到处游动得太久了。”
“今天情况怎么样?”
“哦,照旧。”他系上睡裤的带子,在上面拉了拉。“我想象不出,再有什么会使我感到惊讶,尽管我承认,这差使从来不乏味,今天我会见的最后一个倒真是同类中的突出人物——一个地地道道的慕男狂。”
“你说的真有其人?”
“用不着怀疑。我从来没有见她的面,但贝尼塔说她是个漂亮的像玩具娃娃似的人儿。直是难耐的一段会见。我为她遗憾极啦。结婚前有50个性伙伴,婚后除她丈夫外每周一次,直到他抓住她。”
他用挂衣夹子夹紧裤子,把它挂起来。
“你是说她丈夫抓住她和另一男人胡搞?”霍勒斯问。
“在后院,住所的后院,和一个男孩,那丈夫出去了,撇下她冷清清地——我并不是责怪他,因为他妻子很明显是有病,需要帮助。她来到加利福尼亚,继续干下去,甚至更糟。尽管她想方设法使自己受到控制,可是她不能够。”
霍勒斯一直在听着,聚精会神地听。突然,他问道:“她的名字叫什么?”
保罗开始向洗澡间走,闻声停住了。“名字?我想我很难——等一下,不错——谢尔兹——内奥米-谢尔兹。”他不明白霍勒斯的脸上何以出现了一种奇异的发着痉挛的表情。“你认识这位夫人吗?”
“她不是什么夫人,”霍勒斯轻声地说,“她是我老婆。”——
尽管他们睡了不超过4小时,保罗和霍勒斯达成默契,天一放亮就起床了,以便避开其他人。他们穿着已毕,准备迎接第三天的会见。之后,他们在维拉-尼普利斯餐厅外稍事停留,等待7时30分开门。在其后的半小时里,除了几对暂住的旅客匆匆进早餐以便赶在交通拥挤前上路外,他们两人便单独在一起了。
到8点,他们离开餐厅,没有看见查普曼博士、卡斯或贝尼塔,因而甚感宽慰。他们来到车库,太阳在无云的天空中像一个特大号的正用油煎的蛋黄那样缓缓地发出沸腾的火焰。道路两边的潮湿草坪已在升温,很快就会变干。保罗断定这天定会像星期一那么热。他把帆布车篷顶落下,放在福特牌可换篷汽车上,把它系牢,然后,他坐在驾驶盘后,旁边坐着霍勒斯。
他轻松地把车倒出停车处,最后,打到低档,用脚逗弄着车间,驾驶着车子,缓缓地顺着通向桑赛特-博尔瓦特的陡峭幽静的车道开过去。
在停车信号处,他瞥了霍勒斯一眼。“我们有点早。高兴不高兴先开一小段兜兜风?”
“随你的便。”
保罗把福特车向东朝桑赛特-博尔瓦特大道开,然后加速到每小时35英里,临近大学校园时一度又放慢速度(后备军官训练队的小伙子们在草地上操练),在他朝贝佛利山的方向前进时开始加速。敞口车速度一快,就生发出一阵微风,虽说那里本来没有风。那空气轻轻地抚摸着他们,宛如女人的手那样温柔。在贝尔——埃尔门,凭惯性冲力,保罗急剧地向左拐过去。
“你到过这里吗?”他问。
“我想没有。”霍勒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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